“写或不写都罢,陛下自己能不清楚吗?”叶书良说,“不过也不用急,我应该还要一年半载的时间。等那边腾出空了,才能上任。金部这边也还有许多杂事要处理。顾侍郎冬天一般很少去户部,我要帮着一点。”
方拭非拍手:“感情好,就是还不用直接告别了。”
叶书良说:“我离开京城之后,只能让顾侍郎多照顾照顾你,可你千万不要没事去打扰,他需要多休息。”
方拭非说:“这些临别之言,您还是等要走的时候再跟我说吧,不然我还日日见到你,显得多奇怪啊?”
叶书良点头,叹道:“也是。只是在户部呆了许多年,忽然要离开,就觉得许多事安排不下,吊着难受。”
林行远见这气氛不对,打了个响指,叫两人看过来。
“这是好事啊。好事都叫你们给说衰了。做什么呢?”
方拭非拍上他的肩膀:“好事的话,少将军请客吗?”
林行远抖肩:“你又占我便宜。走开。”
方拭非拉了叶书良就走:“他这是答应了,走!”
林行远咬牙切齿:“方拭非!”
第93章 升迁
过了两日, 方拭非已正式回户部当值。
叶书良与度支郎中开始着手教她如何管理郎中的事务, 并带着她去度支各处见员外郎与主事, 以及手下帮忙做帐走动的小吏, 好混个眼熟。
虽不确定是否能说服陛下应允此事,反正户部顶头的几位官员, 都在王声远示意下这样准备了。
一时间户部内出现了各式不同的声音。
即便王声远有这种打算, 正式公文下来前,依旧有人不相信。
何况吏部那边已有消息,几位官员的确不同意王声远的人选,不仅驳回, 甚至根本不加考虑。
风声传得总是快的。
但方拭非即便这次做不了郎中,员外郎的位置定是唾手可得。看笑话的,等她落难的,提前过来假意讨好的,总之或嫉或恨的都有,真心的却少了。
王声远也全当不知道此事。等着吏部做完结果,再去找陛下塞人。
方正叶书良不急着走,他们尽管可以慢慢拖。
吏部拟定人选, 便去找陛下盖章。顾登恒没有直接批准,到议事的时候,才当着众臣的面, 将册子拿出来。
“户部空缺一职,最后选了一位下州的别驾。”顾泽列拿着名单换了个姿势,沉吟道:“嗯……王尚书你怎么看?”
王声远道:“回陛下。臣的意见依旧是, 提方主事为度支郎中。此事臣与顾侍郎、叶郎中皆商议过,他是目前户部最合适的人选。”
吏部尚书道:“王尚书?区区从八品的主事直接提到郎中,还是从金部提到度支,实在难堵悠悠之口。您如此大力推举,未免叫人猜测。”
王声远道:“方主事自南边来,众人皆知,与我能有多少关系?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吧,那老夫还是很乐意当得”
吏部尚书道:“王尚书曾与臣提起过,可臣觉得不妥,已经驳回。吏部掌管官员调任升迁,责任重大,臣任职多年,却从未有过这般情况。何况方主事尚入户部不久,主事一职公务杂乱又浅显,与郎中所事截然不同,他初担重任,如何服众?户部除却他,怎么就没有能人了?如何也担不起‘最合适’这三个字啊。”
王声远道:“叶郎中并未立即卸任,他还要在户部留段时间,正好可以教方主事如何接手掌管。谁人也不是生来就会,我等亦是摸打滚爬,前人提携方有今日,怎就容不得他人年轻意气了?臣倒觉得年轻人学得更快,何况方主事本身就够聪明,这才合适不是?”
一官员道:“他若真聪明又岂会几次三番惹得陛下不快?可见即便他算作聪明,却无大智。不然便是性格火爆,莽撞冲动,于户部一职来说,更为不妥。何况数月之前,他还被陛下罚职在家,于户部多有生疏,如今尚未归职,就要连升数品?不知王尚书,究竟有何高义?”
王声远道:“君臣之间,自然会有冲突不和之见。方主事做错过事,说错过话,莫非就没个改正的机会了?方主事的确在家面壁数月,如今已知已过,潜心向上,何来不妥?”
“朝中自有法纪,吏部亦有规章,岂能您说他是,他就真是了?王尚书在户部可一家之言,在吏部可不是。”
“我若真是一家之言,他又岂会还是小小主事?”
王声远一人群挑,看着都要打起来了。
礼部尚书憋着嘴站在角落,冲旁边无辜的同僚摇了摇手。
这些人自己吵着吧,一个个都不安分,可真是要了老命。
顾登恒听了片刻,抬手一压。还在争吵的众臣立马噤声,站好位置,等他发言。
顾登恒道:“朕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诸卿是指,方主事原为金部主事,直接调任郎中,此举不妥,会叫其余官员心生芥蒂。”
“陛下圣明。便是朝臣任选之事,也该讲究公平二字。多少老臣尚兢兢业业,多年恪守,却未曾升迁,方主事被罚在家数月,初蒙赦令,便是练级拔升,实在叫人难以信服。若众人怨怼,也于他不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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