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出声的那位大臣,正给大家普及着那一段旧事。
当即就有人急切道:“王爷,那青玉镯如此重要,可不能落到旁人手上啊!”
“对,大将军杜青最重情义,若有人拿着青玉镯说是武太妃所赠,那……”
“依臣看,恐怕……”
…………
一群人各抒己见,晏彬听着,神色淡淡的,一直没发话。
乔璧暄一眼扫过去,凉凉的开口道:“区区一个杜青,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还是你们觉得,摄政王比不上杜青?你们怕他?”
一连三重问,直问得一群人哑口无言,倒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有话也不敢说了。
晏彬闻言,笑了笑,“杜青确实不错,有他是如虎添翼,没有他,本王这么多年过来,怕过谁?”
众人连连苦笑,这话说的倒也是,只是最坏的情况便是与杜青为敌,到时候伤筋动骨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战乱迭起,苦得是百姓啊。
乔璧暄看向晏彬,“我先回宫了。”
“等等,”晏彬拦住他,“你对林家动手了,是不是?”
“别跟我说什么打草惊蛇了,”乔璧暄嘴角一扯,漫不经心的道:“毒瘤就该早点割掉,都到这种时候了,再不动林家,您难道打算给晏辰晖做嫁衣吗?”
说完,乔璧暄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晏彬哭笑不得,长叹一声,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还不都是借口,走得这么急……臭小子,你还不如直接说是为了卫琉衣呢!
林家相当于是摄政王一手捧起来的,要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林家倒了,那林倩侬的后位也坐不稳了,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换句话说,谁家不想自己女儿当皇后呢?
林家自以为很聪明,事情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直白点来说就是,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谁还容得你蹦跶,早废了你了!
转眼,又到傍晚时分。
好不容易劝走了三位太妃,卫伊带着人去了西边。
一场大火让整个西屋都成了灰烬,黑漆漆焦了的一片。
卫伊命人在外面候着,独自走了进去。
怔怔的站了许久,眼睛酸涩的不能自已,她缓缓地扬起了唇角,喃喃道:“您现在应该不会再怨了吧,武太妃,来世安……”
当初刘贵人的死和如今武太妃的死,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前者是作壁上观,些许怜悯罢了,对后者,却是悲痛惋惜,更多的惆怅。
大概是人之常情,有感情和没感情的区别。
“她不会怨了,可你却开始怨了。”身后传来轻柔而平淡的声音。
卫伊转头,果然就看到了乔璧暄,锦衣墨发,眉目疏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忽然感觉有点想笑,这家伙神出鬼没惯了,宫里诸多守卫看着,还是如入无人之境,真是有够嚣张的。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乔璧暄说的话,顿时愣住了。
怨?她怨吗?
低着头,半响没开口,卫伊苦笑,终于在心里承认,她是怨的。
怨这里到处阴谋诡计,怨自己终究手染鲜血,怨武太妃的身亡……很多很多,她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发觉,她不适合这里——不适合这偌大的深宫。
乔璧暄看着她,忽而露出柔软的笑容,朝她伸开手臂,“过来。”
卫伊眨眨眼,慢慢地走过去,被一把拥住,她趴在他的肩上,终于还是笑了。
“说给我听,好不好?”乔璧暄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
卫伊眼眶微红,低声道:“乔乔,我杀人了,虽然不曾后悔,可我心里仍是难受。昨日武太妃还坐在屋子里跟我说话,今日却尸骨无存,我更是难受。这里到处都是算计,我这么笨,每次都不明白,我努力的不想改变自己,其实就像个笑话……”
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原来人想要达到目标,都必须越过万水千山,可你越过万水千山,到最后才发现,面前已是山穷水尽。”
“怎么会?”乔璧暄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我认识的卫琉衣,可不是这么消极的。”
卫伊不置可否,缓缓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得容易,可我却怎么都看不到出路。”
乔璧暄闻言,退开几步,伸手随意指了一处,“你看,那不就是出路?”
卫伊莫名其妙的看他。
乔璧暄又随意指了一处,“你看,那也是出路。”
卫伊一怔,他却认真道:“你心之所至,我必扫荡一切,如此,你可以不再难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考完就被拉去排演,所以没更,抱歉!下午还得接着去排演,求嫑拍……
☆、过渡:林家倒台?
满目焦土,风吹叶落。
仿佛天地都静了下来,这一刻,她只看到他沉静的容颜,以及近乎虔诚的声音。
捂着唇,卫伊终于笑了,笑着笑着,却是泪如雨下。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吗?”她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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