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的时候流了太多口水,一定渴死了。”
宫芽抿嘴吧的动作一顿,耳根子都红了,她坐在椅子上盯着他,发觉他在旁若无人的大笑,又羞又怒:
“我不是这种人。”
这当然是简关垣的玩笑话,但格外注意个人形象的大小姐却是羞的脸颊通红,别提有多可爱了。
直到简关垣跑着跳去去给他接水,旁边的病友才一脸羡慕的和她说:
“真是羡慕你有这样的男朋友!”
宫芽看到在不远处接水的简关垣转过身来朝她笑,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不是男朋友,是好朋友。”
她的第一个男性友人,是个性子单纯又急躁的男孩子。
简关垣折回来没有多久,宫芽的输液就结束了。简关垣逼着她穿上自己的衣服,陪着她去药房拿药,同她说起医生告诉她的注意事项:
“你的贫血已经影响你的生活作息了,多注意吃些补血……”
简关垣盯着药方上的文字,走了一截才发现宫芽没跟过来,他停下来,往后看去,看到穿着两件大棉衣的宫芽站在玻璃窗外的往病房里看,那里面躺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大了的女孩子,许是车祸刚刚送过来,头顶上挂了好几个血袋,满手都插着管子:
“是车祸吧。”
宫芽盯着那上面的血袋发呆,似是陷入了很深的沉思,握起来的拳头又松了下去,说了一句:
“躺在这样的地方无法动弹,你觉得她可怜吗?”
自幼体弱多病的宫芽,一定没少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想到了从小被抵抗力折磨的自己,简关垣笑了笑,拉走了她:
“会好的,还有呼吸呢。”
呼吸?这样活着有意义吗?
——
宫芽回去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她去市医院的事情不出所料早已被哥哥知道,本就苦恼回去怎么避开哥哥发问的宫芽打开门进去才看到屋子里还坐着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许是等了她很久,这会儿看到她回来,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这是她的父亲,宫俊彦。
她没叫他,安静坐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被一个居高临下的身影堵在门口,一抬起头,才看到哥哥宫岩沉着一张脸色站在她面前:
“玩那么晚才回来,快点上楼睡觉。”
“睡什么觉?”
宫岩的话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打断,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揪住了手腕拖到客厅:
“你今天去了哪里,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同于以往宫芽服软的心态,这一次宫芽没有服软道歉,笃定的看着面前雷霆大怒的父亲:
“我去了哪里,有必要告诉你吗!”
宫芽被抓疼了手腕,皱着眉头甩开他的手腕,额头撞在了桌子脚:
“我发烧去医院打个吊针有错吗,我能去医院干什么,难道我还会惹事不成?”
保姆阿姨看她摔倒在地上,本想过来扶她,被她要强的拒绝,从地上爬起来,把书包甩在地上:
“你只是给了我一条生命而已,你根本没有保护过我!”
“爸爸,我到底为什么要叫你爸爸!”她哭着质问他,“我只是你用来生财的工具!”
她的邻居司婳早已知道今天宫芽的父亲回来,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宫芽的哭声,赶紧抬手敲门
“宫叔叔,我找司婳写作业来着。”
宫俊彦抬手抹了一把脸,本不想答应司婳,但没一会儿,司婳的妈妈也过来敲门了:
“俊彦,婳婳这孩子数学差的一塌糊涂,你让宫芽帮帮她。”
宫俊彦被这对邻居母子扰的没办法,理了理衣着,不理会额头上有伤的宫芽,微笑着起身开了门,司婳拉着她母亲的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大着胆子进去把宫芽接走,顺手拿走了她的书包。
作为一起长到大的邻居,司婳知道宫芽在家里的地位,也知道她这么些年都在做些什么,把她带回自己房间,司婳锁上门,往柜子里翻出了酒精和棉花,和她说:
“你啊,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先顺从吧,等你有一天……”
她帮她擦药,心疼的和她说话,不想她眉头一皱,突然躲掉了她的帮助,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拿起书桌上那把剪刀……
“芽芽,你干什么!”
司婳想要伸手,已经来不及。
宫芽从小留到大的齐腰长发被一到剪下,她握着剪下来的那一把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呢喃着说:
“婳婳,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努力造血……”
今晚的争吵已经压垮了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脸上挂满眼泪,勉强笑着,和司婳说:
“我想要学会反抗,我要学会自私,不然我怎么活下去呢?”
“我不要当一个傀儡!”
大爱无私,这种从小被灌输到大的思想观念,原本就是宫俊彦为了哄骗她的洗脑言论,一次次的听从他的吩咐,一次次的献出自己的建康,直到把自己也折磨成一个药罐子,他还是不肯罢休,还是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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