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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
中午三点,从各地赶来的医生正在奋力抢救两个女孩的生命。
刚刚从外省赶回来的宫俊彦,没想到一落地就听到了女儿宫芽进了抢救室的消息。
宁常乐的身体排斥了其它患者的P型血,引起器官衰弱,到现在还在抢救室里做心肺复苏。宫芽作为替宁常乐献过血的人,是最把稳,最快捷的输血最佳人选。
然而宫芽长期缺血,体弱多病,早已不合适继续献血,刚刚倒在病床上就出现了心律不齐的情况,宁常乐的父亲宁安阳管不了那么多,命令医生抽了宫芽的血:
“我女儿要是死了,宫芽也活不了。”
宁安阳已经暴跳如雷,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的苍白模样,不管不顾一切后果。
这一场和死神抢命的生死较量,长达五个多小时。等到宫芽渐渐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那个时段,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耳边仪器滴答的声响,一下,两下,三下,仿佛自己沉睡在一个空荡荡的时空里,寒冷的风从耳边刮过,连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冷,连想要睁开眼睛也变得极其困难,她的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大人们说话的声音:
“我的常乐不能死,不能死。”
这是宁叔叔严厉又笃定的声音,他总是这样的,记忆里只有说起女儿宁常乐才会温柔一些。
真是难过,竟然没有听到父亲宫俊彦的声音,大概他从来不觉得她这个小女儿能有所作为,比起宁常乐,实在是相差甚远,根本不值得去提,毕竟连亲妈都不要的人,谁还会关心她?
“宫岩,你这条看门狗……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哥哥……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司婳带着哭腔的嗓音说的断断续续的,一字一句的敲在他的心尖上,她发起了小脾气,抬手垂了一下门,喊她:
“芽芽,你可不能就这么睡下去,你得坚强起来!”
何为坚强?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一死了之。
她脑海里想起学校里的一切,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学校里的艺术节表演到进行到了哪里,最好是能为班级争光,毕竟简关垣那个家伙,可是做了不少的好事。
说起来,也是在遇到这个人之后,才晓得真正的活着是个什么模样,不拘泥任何人的条条框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别皱眉,别退让,更别逆来顺受。
他是那样自由的一个人。
她很累,脑子里一刻也没停止过幻想学校里的一切,可惜这一次做了那么多的付出,最后却与之错过,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原点。
——
“宫芽?喂,宫芽?”
宫芽猛地睁开眼睛,被窗外闯进来的阳光刺激到眼睛,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课代表林芝马上跑去把窗帘拉上,抬手往脑袋上抹了抹,长吐出一口气:
“你总算醒了啊?”
宫芽此时已经从市医院转移到了半山边的疗养院,司婳这丫头把她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一些,导致班级里来了不少看她的同学,大家看到她醒来,均是长松一口气,围在她的床边嘘寒问暖。
宫芽只说自己严重贫血,其余的一笔带过,连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情况也一并略过。那么多的同学,他唯独看到简关垣一直站在最后一排,默默的观察着她手腕上那个不知已经戳过几次的疤痕。
刚刚学会怜香惜玉的简关垣皱着眉头,甚至特别想凑上去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跳舞那天精神状况特别好,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两天两夜没有消息。
可是这个家伙对待同学们,却摆出一如既往的客气态度,显得疏离又客气,连他都有些拘谨,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同学们准备回去,白璟看简关垣一直没有行动,见这小子竟然胆怯了,出去之前抬手一推,开口说道:
“简关垣,快点和宫芽报告好消息,我们在外面等你。”
简关垣甩给白璟一个大白眼,好像有人逼他似的,蛮不高兴的模样,直到病房门关上,他才走到她的病床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奖状:
“看到没,宫芽,这是我们八班第一次拿到第一名。”
宫芽想起他在舞台上的动作,鼻子一酸,眼泪都要出来了,宝贝似的把那张奖状拿起来看了又看:
“简关垣,你真是厉害啊。”
一定是关键时刻简关垣的上台引得了不少同学的目光,不然怎么可能拿到一等奖。毕竟男孩子大胆反串女孩子,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的开心挂在脸上,摸着那张奖状,却忍不住哭了:
“可是,我没有参加。”
像是这样有荣誉的集体活动,她竟一次也没有参加过。
简关垣第一次看到她哭,手忙脚乱的从旁边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慌慌张张的解释:
“还有下一次,一定还会有别的活动。”
宫芽越想越难过,这样的生活,她实在不想要了,大家都是青春朝气的学生,唯独自己困在这个地方,犹如笼中之鸟,怎么也逃不出这个地方。哪怕短暂的出去了,很快又会生病而住进来。
简关垣看她握着纸巾不动,干脆脱了鞋子爬到病床上,一边耐心给她擦眼泪,一边低着头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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