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人看出自己的心事,司婳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先递给他:
“或者一起吃点东西,你一定没吃晚饭吧?”
“我吃了。”白璟如实交代,“我的票是我爸买的,是他送我来的车站。”
“他知道你要坐火车?!”
司婳是瞒着妈妈出来的,早已和自己的小姐妹打好招呼,看白璟说的这般轻松,又是羡慕又是好奇,转念一想,这么说白璟的父母应该也知道他是和女生一起出行,该不会自己已经提前被他爸妈看到了?
啊啊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最近可没有再接长发的念头,这短头发和一身运动装的打扮,明明就是女汉子模样,谁家父母会喜欢?
白璟看她一个人抱着薯片狂啃,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抬手在她面前晃晃:
“我爸妈知道你是‘男孩子’。”一旦他父母知道是和女孩子外出,那不得翻天了。
“哦。”
司婳马上垂下了眼帘,搞了半天,这人不还是把她当个“兄弟”看待。
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在白璟面前把自己的形象落实成了一个男孩子,这会儿对方完全把她当兄弟的态度,几乎已经能够预料到以后这条路有多漫长。每每一想到这些,司婳就觉得头疼的厉害,想想一向内向安静的宫芽已经做出了私奔这样大胆的举动,自己却连对方的手指头都没摸过,啊,这是何等的苦逼啊。
从这里到露新市大概需要六个多小时,原本说好不睡觉的司婳,还是没能撑过卧铺的诱惑,随着火车摇摇晃晃,已经开始坐在床上东倒西歪,打了个不长的盹,等到一睁开眼睛,她才发现整个车厢的灯都关了,许是怕打扰她睡眠,一直坐在身边的白璟不见了身影,她从床底下摸出鞋子套上,借着手机的光亮在走廊上寻人,从摇晃的车厢里走到另一节车厢,她终于在中间的充电处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白璟,那人往耳朵里塞了个耳机,歪着头抵在车厢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司婳看他旁边的临时凳子上坐着个红着脸的姑娘,一副想要他电话的模样,她挺直了腰杆走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声:
“原来跑这里来了啊。”
那姑娘听她这么说,没好意思再等下去,直到目送那姑娘消失在车厢里,司婳才借着手机上的光确定了一眼他是否真的睡着,小心坐到他的身侧,稍微了挺直了一些身子,好奇的侧着耳朵凑过去听他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在列车摩擦到轨道上的哐当声里,她只能听到里面轻松愉快的伴奏,好像是一首还不错的音乐,她闭着眼睛和他面对面靠着,不过是想就这样陪着他安安静静坐一会儿,谁料想身侧的那人突然抬手摘下了一只耳机,塞到了她的耳朵里,里面的歌手唱道: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着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你爱我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还是保持着侧脸的动作,两个人面对面,不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很小心的呼吸着,被对方那双放大的眼睛打量着,微微红了脸颊,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白璟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这歌词,写的真好。”
从车窗外落进来的光亮映在他的眸子里,像是在深邃的大海里落下一弯清月,司婳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被那双眼睛勾走了魂魄,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一步?
——
司婳后来返回去的时候并未怎么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白璟的眸子,兴奋的大半夜爬起来吃零食,后来晨曦微亮,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列车员终于扯着嗓子喊道:
“马上就要到站了,请拿好自己的行李,牵好小孩。”
司婳这才赶紧从床上下来,迫不及待的穿好了鞋子,和白璟商量:
“一会儿直接打车过去吧,我真是担心芽芽饿坏了。”
宫芽在电话里哭的声音,如今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心疼又难过,毕竟这人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哭的那么伤心,哪怕是以前被爸爸教训,她也只会摆出一副苦瓜脸,连哭泣这种反抗都显得十分无力。
司婳想,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才会哭的这般撕心裂肺。等一会儿见到了人,必须要揍简关垣一顿,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做出那么没脑子的事情。祸害谁不好,偏要带着宫芽离家出走。
可是,让司婳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按照昨天宫芽打电话的地址找到那个招待所时,只在那里见到简关垣一个人。
小小的标间里放了两张单人床,另一张的床单和被套,显然已经被人收拾整齐。面带倦容的简关垣许是抽了一夜的烟,一屋子都是烟味,他头发凌乱的来给他们开门,连招呼也没打,返回去之后便继续坐在了地板上,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机的布偶。
司婳急匆匆那的围着屋子找了一圈,只看到晾晒在窗外的女孩子衣服,并未见到宫芽的任何身影:
“简关垣,人呢,你把宫芽藏哪了?”
司婳看简关垣像个活死人,又急又气,刚刚抡起个拳头就被白璟拦了下来,她没想到宫芽真的只是让自己来带简关垣一个人,一下子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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