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眷恋那瓶热水,也不嫌烫手,抱在怀里然后拉起棉衣上的帽子,蜷缩成一团,像个缺少保护的刺猬。
生病的人很矫情,秦梓纯领略到了。
“所有科目的试卷都讲完了,大家考得怎么样心里都有点数吧,回去好好总结一下知识,明天再上大半天课,然后下午最后两节课家长会记得让家长们准时参加,家长会的时候我再把大家的成绩发给家长......”
考试交上去的是答题卡,试卷留在自己手上,秦梓纯看着试卷上自己的估分以及满满的红色笔记,心情顿时沮丧起来,她面无表情地翻着一张张试卷,语文、数学、文综,还有最惨的英语。
所有的情绪化成一声叹息。
这种情景这种心情,虽然经历过很多次,可每一次的难过都不会有所缓解和麻木,日积月累,伤心只会越来越多。
“你怎么了?”
秦梓纯恍惚了一下,收起了那副苦闷的表情,侧过头,看到重感冒的许韩风红着眼趴在桌子上,头侧过来望着她。
她知道他一直在睡,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过来,也不知道他这样偷偷看着她看了多久。
她不吭声。
“没考好?”他声音沙哑。
她瘪着嘴点头。
“怕了?”他问。
她点头,然后又马上摇头道:“不怕,我不怕没考好,怕的是家长会。”
“家长会又那么可怕吗?”他挑眉,家长会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自从他学画画以来,就很少参加学校的考试,从初中到高中,好像家长会,他都是缺席的。
“你知道鸡头和凤尾的距离吗?”她看着卷子出了神,喃喃道。
许韩风愣了愣,没有回答。
“算了,你不会懂的。”她收起一沓试卷,把它们塞到了抽屉的最深处。
他怎么可能会懂,也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待在别人世界里的难受。
第二天的上午,老师们简单总结了一下这个学期学的知识点,然后下午布置了一下教室,打扫了卫生,准备迎接家长会的到来。
许韩风观察了秦梓纯一个上午,她上课都恍惚走神,一早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还微微肿了起来,李仓南问她怎么了,她还笑着说是因为寒假快来了太激动,昨天睡觉前喝了好多水又熬了夜才这样。
可当李仓南信以为真然后转回头去时,她的笑脸立马又塌了下来,她还不忘偷偷往他这边瞟了几眼,确认了他闭眼睡着了,才完完全全卸下了伪装,又开始黯然伤神起来。
下午家长陆陆续续地走进学校,三班也布置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有的先回了家,有的站在走廊外等家长。
陈建华见难得放假,提议大家要不要出去一起玩一玩,秦梓纯拒绝了然后耸着肩膀慢慢往操场上走去。陈建华不甘心,又问李仓南,李仓南说要去训练,没时间,她们都不去便意味着阿瞒肯定也不会去,他无奈,只好搭着许韩风的肩,说道:
“唉,就剩咱们兄弟两了,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许韩风把陈建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下:“我也拒绝。”
他跟着秦梓纯的身影追了出去。
秦梓纯一个人坐在操场的树荫下,她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总之不是太想回家,教室里的家长会也更加不想参加。
操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有时球投偏了距离,会滚落到她的脚边,操场上的男生朝她喊了声,她有气无力地捡起球,往篮球场那边抛过去,然后又坐回树荫底下发呆,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她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家长都走进教室,各班的走廊上也安静了下来,家长会开始,她的头疼也犯了。
她眯着眼揉着脑袋,脸颊忽然一凉,眼前的光线忽然被挡住,抬眼一望,面前是许韩风弯着腰,拿着一杯凉凉的果汁贴在她脸颊上。
“你昏昏沉沉的在这里,中暑了?”他在她旁边坐下。
她接过那杯果汁,脸上的冰凉透进心底,让原本焦灼的内心平静了许多,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是最喜欢的百香果雪梨汁。
“等你妈妈还是不想回家?”他感冒还未好,声音总是带着鼻音,沉沉的,很悦耳。
她摇摇头,低声说:“好像都不是。”
许韩风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冬天的风呼呼地刷在脸上,她的脸庞迎着风,眼神都凉了许多。
“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倒是笑了:“是吗,被你发现了啊,我这个人可多面孔了,你不要轻易招惹我。”
“呵,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他玩笑地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额头。
她有些吃痛,闷声说:“你不回家不和陈建华去玩,和我在这等什么?”
“我在想一些问题,好像只有你能给我答案。”他认真了起来。
秦梓纯歪头,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能帮许韩风答疑解惑。
许韩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问道:“你早上说‘鸡头和凤凰’是什么意思?”他瞧出了秦梓纯这两天的不对劲,今早她下意识说出了这些话,想必她的困恼也是和这些有关。
她望着远方校门外的小摊贩,他们各个笑脸相迎地做着生意,赚着一元两元的散钱,天空是灰沉的蓝色,这个冬天鲜少出现阳光,大多都是阴雨绵绵,能有这样一个阴天已经算是好天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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