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得有些久了,坐在秦梓纯前面的女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于是偷偷回头悄声提醒道:“《离骚》。”
秦梓纯听到提醒,立马翻到了那一页,字正腔圆地朗读起来:“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她嫌逐字逐句读起来麻烦,于是放下书本,开始背起来。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会背的一首诗词。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语文老师略有惊讶,然后问:“你能把整篇背下来吗?”
她自信地点点头。
“你继续。”语文老师让她继续背下去。
她接着刚刚背到的地方,紧接着一句一句地背了下去,非常流利,连生僻字的读音都读得十分正确。
坐在前面的那位女生有些吃惊地回过头来,暗暗地给秦梓纯竖起了个拇指。
秦梓纯笑笑,背篇《离骚》而已,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她刚刚差点睡着了,不知道这篇《离骚》老师请了很多同学起来朗诵,大家都是读得很吃力,或者读错很多字,唯独秦梓纯一个人不仅能十分流利地读下来,还能全篇背诵。
顺利过关的秦梓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之前紧张之余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许韩风不知不觉已经将熟睡的脸转到了她这边,他的脸陷在臂弯里,只露出了小半只眼睛,眼睛仍是紧闭,可眉间舒缓,是一副沉入梦乡的模样。
终于熬到语文连堂的下课,下一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在语文课上休养生息,养足了精力,就等着在体育课上好好玩一玩,不过对于女生较多的文科班来说,体育课的活动,大多都是就地解散,女生们三两成群去小卖部买饮料,然后找个树荫底下唠嗑,从八卦杂谈唠到人生哲学。
解散的时候,语文课上提醒秦梓纯的那个女生主动过来搭起话。
“你刚刚背书好厉害啊,可真是个学霸。”
秦梓纯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只不过小时候刚好会背这首诗。”
那个女生的嘴巴不自觉又惊讶地张大了一些。
她说她叫李仓南,浅仓南的仓南。
秦梓纯不禁想起了她的同桌顾阿瞒,她们两人的名字都很特别,像是身世漂泊的又身怀秘密的浪子孤儿,随随便便掉下某个山谷便可以捡到武林秘籍然后谱写一生传奇。
顾阿瞒孤风傲骨,冷冽美艳,暂且有这种功德圆满的气质,可李仓南差了那么一丝丝,不是说她长得没有一副美艳皮囊,而是她的话太多,还没等秦梓纯细心挖掘,她便自己把自己的家底抖落出来了。
话多的人,从古至今,也只是大侠出场时在路边传播大侠八卦的人。
李仓南说,她妈妈怀孕之时,一直在看棒球英豪,天天祈祷自己能生出一个像浅仓南这样活波乖巧的女儿,于是当女儿出生时,妈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决要将她的名字也带上仓南二字。
“仓南不错,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韵味。”秦梓纯分析道。
李仓南摇摇头,惋惜地说:“可惜我不喜欢棒球英豪,我小学时看灌篮高手,后来一心只想成为赤木晴子。”
秦梓纯劝她摆正心态,毕竟她小时候还曾经幻想成为周芷若,然后留了几个星期的长指甲不剪,只为修炼九阴白骨爪,后来她妈妈忍无可忍,一个深夜举起指甲剪就把她手指甲给剪得干干净净,那指甲剪的咔嚓咔嚓,都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一心想成为赤木晴子的李仓南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最后既没选棒球,也没选篮球,反倒成为了一名游泳特长的体育生,在水中飞驰,一连拿下好几个全国大赛的奖章。
秦梓纯觉得,李仓南在浅仓南和赤木晴子的抉择中,选择了做自己,很是优秀,可是话太多,难以大成。
从小卖部出来后,李仓南就拉着秦梓纯到了树荫底下,树荫底下还坐着顾阿瞒。
李仓南在小卖部里买了三只中山蛋筒,她一只,秦梓纯一只,还有一只带给了自己的同桌顾阿瞒。
于是三个人,手上三只蛋筒,坐在树荫底下看起了旁边操场上打着篮球的男生。
过了一会儿,秦梓纯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里慢悠悠地走到操场上,那个身影用手扶着脖子,一边走一边在活动筋骨。
篮球场上的陈建国将手中的篮球扔过去,并喊道:“风风你舍得起床了?”
许韩风听到这个称呼脸立马臭了起来,反手就把刚刚接到的球狠狠地砸过去,然后又骂道:“少恶心我!”
球场上的其他男生起哄道:“许大爷,来,快来打一场!”
臭着脸的许韩风很快就加入到球场中,他打球的劲很狠,投篮也是利落又准,像嫉恶如仇的聂弑尘,血气太重。
李仓南看到这一幕,小声在秦梓纯耳边问道:“你同桌可真凶,他平常对你也那么凶吗?”
秦梓纯冷笑了一下:“我要说我两到现在都还没正式打过照面,他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同桌是谁,你信吗?”
李仓南点点头,信,当然信。
李仓南用手臂戳了戳身边的顾阿瞒,又问:“许韩风在画室里脾气也那么火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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