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欣手里的筷子咯得她发疼,脸色比刚才更苍白。
“谭丽欣,七年前你的勇气让我羡慕,七年前,你离开谭家时,恰恰是我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我妈被逼死在巷子里,明明她连红巷都不愿离开,却还要被逼死在那里,我妈一直叫我别和那些人争抢,说只有不强不争才能活得长久。”
陆行川的神色变了,鹰眼里有着一丝哀伤,谭丽欣不由自主地看着他,下唇咬得死紧。
“其实我妈错了,不争不抢只是让别人趁机而入,在我知道是那个女人逼死我母亲时,我整个人快崩溃了,偏偏我无能为力。”在知道消息前,他还自以为可以平安地活下去。
“那时,我真不知是要跟着我妈去死还是去弄死那个女人,后来,我听说了你的事情,知道你的存在。”
“当时你净身出户,我狠狠地嘲笑了你,却发现我心里竟然有点羡慕你,至少你有勇气离开谭家,可是我,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往上爬。”
坐在对面的男人,明明气场很压迫人,那双犀利的鹰眼,常常让人喘不过气来,宽厚的肩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背负这么不堪的过去。
可是偏偏他只是好像说家常似的把话说出来,却疼得她浑身难受。
她太明白那种破茧而出,无能为力的感觉,那种躲也躲不掉,却不得不面对的感受。
☆、婚变1(倒数)
“那你现在……”谭丽欣顿了顿,想问他现在好不好,可又觉得,突然问有点唐突,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倾诉。
“我现在很好,该夺的也夺回来了,该踩的人也踩下去了。”陆行川喝了一口汤,“吃啊,不吃你准备浪费吗?”
谭丽欣被他这么一说,只能低下头,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过了一会,她又敛了眉头,为什么她又乖乖地听他的话。
“你这么喜欢咬嘴唇,下次你想咬,不如就咬我的好了。”一根微粗糙的手指突然压上她的下唇,谭丽欣吓得手一松,筷子掉在桌子上,一抬眼对上陆行川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用力地挥开他的手,“你别动手动脚。”有句话叫什么,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
“我都说了,你一咬嘴唇,我就想咬你。”陆行川邪邪地把刚才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压到他的唇上,神情坏坏的,眼眸依旧似笑非笑,谭丽欣被他这暧昧的动作,吓呆了,浑然没有平时那股漠然的样子。
她这辈子就只有凌木一个男人,从来没碰到陆行川这样威胁又放肆的男人。
“对了,你现在可是凌氏的股东,估计过两天,会有人来找你去开会,你什么都别回答,我这边会派一个助理和你一起去的。”陆行川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喝汤,他喝汤还有个习惯,旁边放着一碗白饭,一口汤一口饭地吃。
谭丽欣愣了愣,“我不要那股份,你拿回去。”她也不想和凌家有任何的牵连,做股东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想。
“谭丽欣,你就不想活得精彩一点吗?让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吗?我现在也算明白了,七年前你的离开,估计只是一种逃避,你从来就没想过要让他们去仰望你,就等同于你曾经仰望过他们一样!”陆行川唇角的讽刺又出现了,他似乎总喜欢扬起唇角,不是那种好看的笑容,而是夹杂着待你如蚁的讥讽。
谭丽欣脸色微变,宛如被说中心事一样,有点无措,有点心慌。
“人活着,要么就被人欺要么就去欺人,你就不想去欺负别人一次?你丈夫的背叛,那个女人的嚣张,你婆婆的刻薄,你公公的利用,哦,对了,还有你妈妈的漠视,谭丽欣,你很失败。”陆行川一字一句地揭开她那些不堪的过往。
一字不漏地让她明白,你究竟有多失败。
她突然觉得,陆行川的话有道理。
“我能给你的,不是何修以能给的,所以,他的求婚,你最好别答应,不然我会让他身败名裂。”陆行川又说道,眼眸里一片压迫感,谭丽欣愣愣地看着他,“修以不是你朋友吗?”
“呵……朋友呀。”陆行川说罢,缓缓地低下头,把碗里的饭菜吃完,抬头又看了眼谭丽欣的碗,“你还不吃,饭菜都凉了。”
说完他率先拿着碗走进厨房。
谭丽欣满怀心思地低头,心不在焉地把碗里的饭菜吃掉,随后也站起来,收拾碗筷,走进厨房,只见他站在放碗的铁柜前,拿着螺丝刀正在修那个有一边歪掉的的铁柜。
“那个……我会找人来修的。”她有些不自在地把碗放到水槽里,厨房因多了一个人显得极为拥挤,“我会修,干嘛要找别人来修。”他说了这句话之后,低头就开始敲敲打打,谭丽欣看了他一会,才开始拧开水龙头,洗碗。
“地板这两块砖已经裂开了,等我下个星期回到Y市,给你带两块来换。”他弄好铁柜,用脚踩了踩铁柜下面的两块砖头说道。
谭丽欣莫不吭声地把碗筷洗好,抓起抹布擦了擦梳理台,没应他,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烦恼吧,这是她的家。
身后猛地贴上来一具躯体,男人强劲的手臂环住她,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她浑身一僵,手中的抹布掉进水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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