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ch’io。”庄景安重复了一遍,“我也是。”
她有什么值得被感谢的?
心里嘀咕着,人乘着庄景安不留意,猫一样身子一弓,从他怀里脱了出去.
在众人的视线里,辛懿感觉自己脸烫到头顶生烟……
刚走下舞台,辛懿就看见那个替她安排登台的华人侍应生正合掌笑看着她。
“Ti-amo。”她真心诚意地道谢。
没想到对方一愣,问:“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辛懿错愕地反问:“不是谢谢吗?”
对方忍住笑:“是谁骗了你?Grazie才是谢谢的意思。Ti-amo的意思,是……我爱你。”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石化了。
难怪,她当初跟街头艺人说Ti-amo的时候,对方一脸莫名。
温暖的手掌落在肩头,庄景安的声音从辛懿身后传来:“在这里发什么愣?东西都冷了。”
服务生刚要开口,就看见背对着男伴的少女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识时务地保持了沉默,目送着满眼狡黠的辛懿像只小狐狸似的半眯着眼被带离。
*
离开L\'amore的时候,早已月朗星稀,听着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两人并肩漫步在寂静的水城街头。
风有点大,入夜天寒。
被庄景安用大衣裹在身前的辛懿,在一阵冷风里缩了缩脖子。
庄景安看了眼怀里小姑娘冻红的鼻尖,停下了脚步,松开替她箍着大衣的手。
乍然一寒,辛懿问:“怎么了?”
“站在这里等我。”说完,他转身没入巷道。
辛懿站在偶有路人经过的巷口,裹紧了斗篷。
不久之前在舞台上的那一席话,并不是她蓄谋已久的告白。那只是在天幕下,大海旁,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而在出口之前,连她自己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庄景安的感情,早已不是停留在情|欲般的爱。
忽然,冷嗖嗖的脖子一暖。
辛懿低头,看见一条绛红色的围巾被庄景安围在脖子上,柔软细腻的羊绒,将所有的寒流阻隔在外。
“走吧。”庄景安重新敞开衣襟,想将她护在怀里,却被她躲开了。
河道边的路灯下,小姑娘的眼睛犹如星辰璀璨,盯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tiamo.”
然后,她将长长的围巾解开一圈,踮起脚,绕上他的脖子,再重新依偎回他胸前温暖的位置。
庄景安哪里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将大衣衣襟一裹,低头在身前芬芳的长发中吻了吻,语声带笑:“……ti-amo。”
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关系,他知道就行。
可自以为独醒的庄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依偎在胸前的小丫头在他的话音里,悄悄地抬手捏住围巾下、挂在胸前的那枚水滴指环,握在掌心。
只不过回到酒店后,他敏感地察觉到,那个灵活而柔软的小姑娘比平素里更加热情,纠缠的胴|体让他觉得哔啵作响的壁炉火……简直多余。
*
老同学李怀瑾如约登门造访的时候,险些没能认出给他开门的女孩儿来。
她的脸色比初来威尼斯的时候更加滋润了。
巴掌大的小脸,显而易见的素颜,却偏偏水色好到让大牌化妆品都要赧颜,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在这样粉雕玉琢的人面前,李怀瑾觉得自己,有点词穷。
愣了许多秒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景安人呢?不是约好今天回母校看一看的?”
辛懿看了眼挂钟:“他说买点东西。出去好一会儿了,应该要回来了。”
李怀瑾点点头,脱下帽子挂在一边,又看了眼凌乱中透着温馨的房间,随口问了句:“你和景安,认识多久了?”
辛懿递了杯热茶给李怀瑾:“……没多久。”多年前天台上的邂逅,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哦,他回国之后,我们联系就少了。”李怀瑾吹了口热气,“这次看到他是现在的样子,我挺为他高兴。”
这个叫李怀瑾的人,算得上辛懿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对庄景安的过去有所了解的人。
尽管好奇像百爪挠心,她还是勉力保持淡定:“现在的样子?什么样子?”
李怀瑾看着小姑娘分明好奇得要死却还强装不动声色的样子,忽然有种“难怪景安会喜欢她啊,这两人怎么那么像”的念头,不由莞尔:“居家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安叔的秘密...
谢谢诸位大宝贝的鸡血(伸出打针戳了窟窿的胳膊),还有营养液●v●让我熬夜码出了更新!
请相信我,不开心都属于过去,我们的安叔和辛爷是天生一对,注定要治愈彼此,制霸歌坛的,送上发糖小能手大心的晚安吻一枚,么么哒!
第54章
千禧年。
顺利度过了所谓的世界末日之后, 人们似乎终于从浮躁中重新沉静下来,不管生活有多平淡, 总好过于没有明天。
可对于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庄景安来说,宁可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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