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去吃宴席去。”关嘉泽跟礼部的官员都是同僚,十分熟悉,等杜锦宁两人一被送进洞房,他就拉着礼部的这些官员去杜家吃席。
关乐和在南边干得轰轰烈烈,现在就是三品大员,以后商业在全国范围内铺开,他更是前程远大,六部尚书里绝对有他一个位置。他又是关嘉泽的亲叔叔,礼部的人自然愿意趁此机会跟关乐和套套近乎,见公主府没什么事,便也跟着去了。
这些送亲迎亲的人一走,公主府里就剩了来帮张罗亲事的太监、宫女及杜锦宁和齐慕远带来的下人。
姚书棋早就得了杜锦宁的吩咐,在府里备有厨子和一任食材,这会子也张罗了几个席面,请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吃酒。
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要是没有眼色,早就被打死了,能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他们也知道杜锦宁和齐慕远之间不用他们插手,自然乐得清闲,姚书棋一叫,杜锦宁又说了两句客气话,他们就顺着出了洞房,吃席去了。
洞房里再没有碍眼的人。
杜锦宁的盖头早在礼部官员及太监宫女的主持下,让齐慕远掀了。此时齐慕远看着杜锦宁的脸,迟迟回不了神。
杜锦宁本来还想矜持一点,可见齐慕远久久没有动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就看到齐慕远两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在齐慕远的眼前晃了晃,戏谑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些年,因为要扮男人,她在化妆术上化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时候最会化妆的人被她请教了一番就不说了,后世堪称四大神术之一的化妆术的技巧,她自然也运用上了。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扮男人才不露馅。
要知道她的容貌不光不中性,长的还比一般女人更妩媚几分,如果不化妆,那些官员明知她是男子,都得对她起邪念,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化了妆后的她,别人看了虽觉得这小郎君长得真不错,比女人还要漂亮,但因为她容貌正气,气质冷清出尘,不带一丝烟火气,对方就不会生出邪念。为此她避免了许多麻烦。
今天她为了给齐慕远一个难忘的新婚印象,可是卯足了劲儿地将自己的化妆术全都用上了,将自己往美丽动人方面去打扮。毕竟两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除了没一起去泡澡堂子,其他方面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担心现在齐慕远摸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一般,连心跳脸红都没有,那这新婚之夜就没意思了。
可没想到这呆子竟然能看她看得眼睛都不眨。
齐慕远一把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那个……我……我们……”他看了门外一眼。
古代讲究下午迎亲,黄昏进洞房。刚才被礼部的官员按程序走,折腾了一番,此时外面已完全黑下来了。
杜锦宁冰雪聪明,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肉了呗。
杜锦宁是个聪明人,聪明就是想得多。她在徽州呆的这一年,也叫秦老六派人关注着齐慕远,就生怕他憋不住,找个通房丫头来泄火。
可齐慕远这一年来除了四处去寻找她和给皇家干活,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古代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比如关嘉泽、梁先宽、方少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却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
可怜的娃。
她也不矫情,偎到齐慕远怀里,红唇就往他唇上凑,却不想,“咕咕咕”的几声叫唤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两人都一愣,旋即都笑了起来。
“饿了?”齐慕远温柔地问道。
杜锦宁点点头,可怜兮兮地道:“早上起来就吃了几口点心,连水都不给我喝。”
齐慕远顿时心疼得紧,放开杜锦宁道:“我去叫人拿东西来给你吃。”
杜锦宁自然不拦他,见他要出门,又道:“叫人打热水过来,我要卸妆沐浴。”
一听“沐浴”两个字,齐慕远的眼眸就深了深。他看了杜锦宁一眼,转身出去了。
杜锦宁将自己头上耳朵脖子上的首饰都一一取了下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常服,将身上的朝服换了下来。
为彰显身份高贵,公主的朝服做得华丽之极,十分繁琐。
姚书棋做管家是很细心的,早就叫厨房预备了热水和吃食,不一会儿,东西就送来了。
俗话说,物似主人形。姚书棋跟在杜锦宁身边久了,连多思多想都随了她。
叫小厮进来伺候杜锦宁和齐慕远,自然不合规矩,杜锦宁要被说闲话;叫丫鬟进来伺候,他又担心这些丫鬟对齐慕远起了心思,叫杜锦宁不痛快。
本来按杜锦宁现在的身份,太监伺候是最好不过的,但杜锦宁实在用不惯太监。
姚书棋想来想去,挑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把东西送进来。
齐慕远根本没注意到送东西进来的是什么人。
他将托盘放到案几上,递了一双筷子给杜锦宁:“先吃点东西再沐浴。”
杜锦宁也真是饿了。不说规矩不规矩的,因为朝服太繁琐,上厕所麻烦,她自己都不愿意吃东西喝水,今天真是饿坏了。
她将齐慕远舀给她的汤喝了,缓了一下肠胃,这才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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