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殿里,杜锦宁正含笑对苏氏道:“我少出来走动,也不大认得人。婆婆您带着我认识一下众位夫人xiao jie吧。”
见了杜锦宁对苏氏的态度,又听到她这句话,屋里的众位夫人都暗自点头。
杜锦宁能以女子之身参与朝政,弄出了那么高产量的稻种,是个有大本事的;又被封为长公主,各种宴会从来不见她现身,大家都觉得这位宁国长公主是不是挺高傲的,不屑于与她们为伍。现在看她对婆婆十分恭敬,态度也亲和,不是那等目中无人的,大家对她的印象自然就变好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苏氏虽不精明,交际上却是没大错的。杜锦宁在众人面前抬高她,她心里隐隐既高兴又骄傲,于是领着杜锦宁,从上首那桌开始,将屋里的众位夫人和xiao jie都介绍了一遍。
“公主,差不多到时辰过去了,别让太后娘娘掂记您。”燕姑姑见时辰差不多了,就低声提醒道。
虽说是低声,她的声音却恰好让人听见。
近旁的人一愣,转头看看屋里滴漏,便催促杜锦宁:“行了,长公主您赶紧过去吧,快开席了。”
介绍加寒喧两句,这才认了一桌半的人,还有两桌半没认完呢。
杜锦宁只好跟大家道歉了一番,又把苏氏送回到她的座位上,这才告辞离开。
她这谦和有礼的态度,自然赢来了大家的夸赞,直把苏氏夸得合不拢嘴。
想起来之前曹嬷嬷的劝说,她顺着大家的话道:“公主确实是个好孩子,每日早上坚持来给我请安,吃饭的时候还站在我身后布菜。我说你这么忙,每日要去庄子上,哪用得着每日跑过来请安?跟她说了多少次,我公公也发了话,她才没再坚持。这孩子,是真孝顺。”
“齐夫人你是个有大福气的。儿子争气,娶了公主做儿媳妇,还这么孝顺你。不像我家那儿媳妇,家世不怎么样,臭毛病还不少,整日娇娇弱弱的,叫她来请个安,不是这病就是那痛,实在叫我看不惯……”
杜锦宁也不管离开后别人怎么议论她,出了偏殿走了几步,早在跟龚氏发生口角后就离开了她身边的春禾,忽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凑到她耳边低语。
燕姑姑知道主仆一体,她既出了宫跟了杜锦宁,自然不能让杜锦宁出事。见杜锦宁和春禾说话没有避开她的意思,她便也没有往后退,站在那里听春禾说话。
“安庆郡王妃派了丫鬟去了前殿,让她儿子的小厮在jìng guó公世子身边闲聊,说您如何美貌无双,妩媚动人。jìng guó公世子已派了人来打听您。”
听完春禾的话,燕姑姑悚然一惊,跟杜锦宁道:“公主,您可得小心了。那位jìng guó公世子最是好色,偏他前头三个哥哥都死在了战场,现如今jìng guó公府只剩了他一个儿子,老夫人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现如今西北全靠jìng guó公守卫,就算他轻薄您两句,恐怕你也得受着。皇上不好对他太过严厉,最多斥责两句也就罢了。”
杜锦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最讨厌这种后宅手段。
因念书科举做官的关系,本来她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刚才她之所以去苏氏那里装贤媳,就是刷一波好感。毕竟以后重要的宴会她都得参加,名声不好、人缘不佳被人冷落,总不大舒服。
宋朝对女子尚算宽容,只要她跟这些女眷交往时态度谦和有礼,日久见人心,那些不好的言论总会消失。
可如果被人在宴会上轻薄调戏,她做得再好也没用。名声一落千丈,再想挽回就难了。
龚氏这招可真狠。
她对燕姑姑道:“一会儿进了大殿,你去找太后娘娘的心腹宫女,把这事跟她说了,让她抽空跟太后娘娘禀报一声。”
燕姑姑一怔,实在没想到杜锦宁会干脆利索地把事情捅到郑太后那里去。
她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了一声:“是。”
杜锦宁又对春禾道:“你去找观棋或不语,把这事告诉驸马;并跟驸马说,我已将此事告诉太后了,到时候抓个现形,才好追查此事。先别打草惊蛇。”
“是,公主。”春禾应了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走吧,进正殿去。”杜锦宁跟燕姑姑说了一声,进了正殿。
正殿的席位跟偏殿不一样,正殿是每人面前一个小案几,独自一桌。郑太后坐在最上首,两边依品阶依次排列,跟着祖母或母亲来的xiao jie们则坐在后面一排。
赵明月也才去婆婆那里刷声望值回来,见了杜锦宁进来,赶紧朝她招手:“这边坐。”
杜锦宁的位置跟她紧挨着。
杜锦宁过去坐了。燕姑姑则像是要跟故人叙旧似的,去找立在角落里的一个嬷嬷说话。
杜锦宁自然不会扣着时间过来,坐在那里又跟赵明月说了一会儿话,宴席才开始。
行礼,恭祝赵晤和太后万岁千岁,大家这才随意吃喝起来。
眼看太后吃得差不多了,一个宫女去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郑太后便笑道:“大家随意,哀家去换身衣服。”说着起身,去了后殿。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朝着杜锦宁微一颔首。
52书库推荐浏览: 坐酌泠泠水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