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锦宁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便将银子收下子:“成,我就替你嫂子和侄儿们收下这份谢礼了,免得你当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天时也晚了,要不六哥到我家吃了晚饭再走?”杜锦宁又邀请道。
“不了不了,我得回去了。否则你嫂子那拳头就该朝我挥过来了。”秦老六说了一句笑,便向杜锦宁告辞。
临走前他又道:“你放心,我定然把严岑那亲事给办得妥妥当当的,人选我都想好了。王家巷王屠夫家正好有个小娘子,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为人不错,行事却最为彪悍。熟知的人都不敢应承他家亲事,唯恐夫纲不振。现如今拖到十九岁了还没嫁人。我看呐,正好说给严岑,叫严岑去享这美人恩。”
杜锦宁也不称谢,只道:“等严岑哪日享美人恩的时候,六哥你一定得叫我去欣赏欣赏。”
秦老六又是一阵大笑:“还是杜老弟你说话有趣,不像那些读书人,整日文诌诌的不知所云。老弟你十分对我脾气。好了,我走了,你也慢着些。”挥手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秦老六便来报,说严岑那门亲事妥了。
杜锦宁还受他相邀,果真去欣赏了一次严岑享受美人恩。那王家娘子果然是个厉害的,饶是杜锦宁呆在秦老六家,隔了一条街,都能听见严岑在那头的惨叫声。等过两天他再出门,鼻青脸肿的都没法看。
不过那王家娘子对严老娘和继女还好,除了爱打严岑,倒也没有别的毛病。
有王家娘子管教,严岑便老实在家呆着抄抄书,赚点银钱来养活一家人。他倒想奋发涂强考个举人,但在书院里呆那么多年也没考上,现如今一家子要吃喝,王家娘子过门后三个月又有了身孕,他除了抄书,还去接了算账的活计,才能把一家老小养活。如此哪里能静得下心来看书?到秋闱时去参加了府试,自然名落孙山。
当然,此是后话了。
见得严岑不敢再蹦跶,也再生不出妖娥子了,杜锦宁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做她的事。
这一日散了学,她便跟章鸿文去找了关嘉泽和齐慕远:“咱们去书铺那边去看看吧,顺便去一趟曹记书印。”
关嘉泽眼睛一亮:“书铺布置好了吗?”
“嗯,姚掌柜叫我们过去看一下。”
“那还等什么?走吧。”关嘉泽提起书袋就往外走。
齐慕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路过杜锦宁身边时,他提醒了一句:“你那手该去换药了。”
“呃,好吧。”杜锦宁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汗颜。
她这假断手,在书院的时候老实吊着,回到家里就解开来,彻底放飞自我,她都没想起还要换药这回事。要不是齐慕远提醒,被有心人注意到,非得漏馅不可。
书铺就租在离驿前街的茶馆不远处,从书院走过去也不过是一盏茶功夫。
“咦,你不是说租个门脸小的书铺吗?怎么弄了这么大一个?”关嘉泽进到书铺里去,看到雪洞洞一个空旷的屋子时,不由纳闷地问道。
“姚掌柜说这铺子的租金反正也不贵,要是咱们能弄些书画来卖,那赚的钱就多了。”杜锦宁道。
“哦。”关嘉泽点了点头。
“哦什么哦。”杜锦宁见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不由得想给他一个脑瓜蹦,“书画,还得你去弄。”
关嘉泽瞪大了眼睛:“我去弄,我怎么去弄?”
杜锦宁见齐慕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头问他道:“你说怎么弄?”
齐慕远瞥了关嘉泽一眼:“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见齐慕远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杜锦宁也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关嘉泽不由急了:“到底什么意思?”
杜锦宁又问默然站在一旁不作声的章鸿文:“你听懂了没有?”
章鸿文摇了摇头。
杜锦宁不由长叹一口气,真是服了这两位少爷了。
“咱们书院里的那些先生,或是以书出名,或是以画出名,或是以诗出名,那都是在县里甚至全省都有名的。咱们能不能让他们拿些书画出来卖呢?咱们书铺,就赚个经手钱。”
关嘉泽现在看着三个茶馆每日的进账,对做生意颇感兴趣。这下听杜锦宁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杜锦宁拍拍他的肩:“那么这些收字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219章 书画生意
关嘉泽顿时苦了脸:“怎么就交给我了?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辅助你呀。”杜锦宁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四个里,你在书院里最有面子不是?”
关嘉泽被她这高帽子一戴,立刻高兴起来,拍着胸脯道:“行,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
齐慕远跟杜锦宁对视一眼,俱都嘴角带笑。
书院那些先生,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有些自命清高,不屑于拿书画卖钱;有的根本就不缺钱。而那些需要卖字画来维持生计的,则已有了自己原先的销售渠道。想要改变他们不容易。这也是杜锦宁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书铺里卖字画的缘故。
不过姚书棋既有此提议,关嘉泽又能把这项艰巨的任务担起来,她自然还是挺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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