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一直住在这里,不买宅子?”陈氏又问。
担心杜锦宁不明白,她提醒道:“咱们的户籍迁到这里,就属于书院的佃农了。虽说这对你们影响不大,但总不那么好听。咱们总得有一处宅子,把户籍迁出去才好。”
佃农,虽说没有卖身给地主,却也比平民和村民要低上一等,毕竟这意味着没有半点恒产。当时为了杜方菲的婚事,陈氏是心心念念想搬出这里,到城里去买一处宅子的。
这时代的人都有宅子情绪,因为户籍是随着房子走的,哪里有房产和田地,户籍就归在哪里。因此有了宅子和田地,脚下才有根,不再有漂泊之感。这段时间陈氏每日数着卖豆干和茶叶蛋赚的钱,就是想买宅子。只是因着钱还差着好大的数目,她才一直没说。
现在听杜锦宁的意思,似乎是以后就住在庄子上不搬了,她心里这才着急。
“手里有钱,什么时候买宅子不得?在我的事没确定之前,咱们不搬出去,就住在这里。”杜锦宁直接打消了陈氏的念头。
她现在源源不断地给茶馆写话本,新开的两处茶馆拿了她的话本子是要交现钱的。再加上茶馆的分红,她如今手头上也有一百多两银子了,在城里买一处像许成源家那样的宅子也足够了。想当初杜云翼要换大宅子,也不到两百两银子的价钱。
但杜锦宁不想往外搬。安全最重要,而且她现在急于扩张生意,手头的钱要做投资,不愿意拿去买房。古代的房价可是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投资的价值。
“娘,你听我的没错。”她又道,“等我考上了秀才,咱们原来是佃农还是平民,都没什么区别。”
陈氏吃了一惊:“你真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第229章 县试
“嗯,我想看看关嘉泽和齐慕远他们是如何考的,再做决定。”杜锦宁道,“如果规矩松,我就去考个秀才回来。有了身份地位,咱们才不受欺负。”
这也是这一届她不科考、想等下一届再参加的原因。
陈氏叹了一口气,看向杜锦宁的目光既心疼又内疚:“都是我们拖累你,让你这么辛苦。”
“娘,你说的什么话?”杜锦宁笑了笑,指着前院的一片地方,转移话题,“院子的这些地方,你们都不用了吧?我叫人来砌几个花坛,种些花木。”
“种吧,只别太累,有什么要做的你只管说,我们帮你做。”陈氏自然无不答应。
这宅子因在庄子边头,另一边挨着山边,院子圈得挺大。她们现在又忙着做豆干和茶叶蛋,无暇顾及太多,只在原主的所种的菜园里种些菜,再圈了后院一片地方来养羊和鸡,前院老大一块地方都空着。
地方既空着,杜锦宁既要用,自然是随她。
“行。”杜锦宁道。
开春了,她要把草莓苗拿回来,还准备到袁修竹那园子去弄些花木回来种。这些都是她的老本行,即便靠着茶馆赚了些钱,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本行丢掉。靠本行吃饭,她才最开心。
在杜锦宁在上学之余忙着搞她的种植大业之时,关嘉泽和齐慕远、许成源也忙着县试报名、保结等事宜。
二月十二日,是县试的日子,杜锦宁一大早起来就去了县学,送三人进考场。
参加县试的有五六百人。有像齐慕远这样十二岁的少年,也有白发苍苍比杜寅生年纪还要大的考生。
博阅书院对学子的挑选也是很严格的,丁班的入学年纪不得超过十五岁,甲班的入学年纪不得超过二十三岁。如果在书院里念了近十年书,二十五岁了还不能考过县试,书院基本就劝其另找其他方法来促进自己的学业,不再纳入本院读书。
所以博阅书院的学子都很年轻。
再加上书院虽没有制作院服,但学子们有志一同地在做衣服时都选择了青色细布的长衫,因此博阅书院的学子往那儿一站,就十分吸引众人的目光。
博阅书院因招生时就条件苛刻,收入的学子资质极高,再加上师资厉害,每年县试时博阅书院的通过率都是极高的。今年书院参加考试的十二名学子里,起码有七成可以通过童生试。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时都充满了艳羡。
这让博阅书院的学子为自己的身份骄傲之余,也充满了自信。
杜锦宁到时,关嘉泽已经到了,正跟同窗在那里高谈阔论。齐慕远一如既往沉默地站在一旁,与别人稍稍拉开些距离。见了杜锦宁过来,他表情柔和地朝她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锦宁环视一圈,没看到关乐和与关太太,也没看到齐伯昆,不由问道:“你们家人没来送考?”
她可看到谢氏来了,正拉着许成源站在远处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呢。其他考生,都多多少少有家人陪伴。
“这种小考试,有那必要吗?”齐慕远拽拽地道。
杜锦宁不由笑了起来。
确实,这考试本就在本城,几步路就过来了;考试的内容对齐慕远和关嘉泽来说又不难。至于考试时间,虽说县试是黎明前点名入场,天黑前交卷,但以两人的水平,肯定是提前交卷的。在里面呆的也不过几个时辰。做做题,吃个午饭的时间就出来了,实不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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