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公请放心,县尊大人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让其扰了杜相公进学的。”师爷说着,又没口子地夸了杜锦宁一通,“杜相公实在仁义,打小受如此不公之待遇,杜相公却以仁厚而待之,颇有卧冰求鲤之仁孝,鄙人实在佩服得紧。”
卧冰求鲤最早出于干宝的,后被房玄龄编撰于之中,讲的是晋人王祥被继母所虐待,但他却依然十分孝顺。因为继母想吃鱼,他就大冬天赤身卧于冰面为继母捕鱼;继母想吃烤黄雀,他又捕黄雀以孝敬继母。后在元代被收入“二十四孝”之中。
现如今被师爷称赞有王祥之风,杜锦宁满头黑线。
咳,好吧,估计那王祥也不是脑子有坑,而是腹黑,做那事是让继母的恶名远播,而他也获得了至孝之名,如此来解读这个故事,她确实跟王祥有异曲同工之妙,师爷的夸赞倒也没错。
师爷又跟杜锦宁说了一会子闲话,这才告辞离开,回了县衙,面见县令,他将事情禀报了一番。
县令便皱眉:“就这么点要求?”
要知道,昨儿个的事一出,他竟然收到了齐伯昆、关乐和、郑山长、袁修竹等人的信,全都是为杜锦宁申辩正名的。这些信,看似为杜锦宁正名,实则是想让他解决杜辰生和牛氏这两个麻烦。他这里因为这件事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好吗?至少得帮杜锦宁一个大忙,才能向这些大佬们交待。可杜锦宁这点事,根本就不叫事啊,一个里正就可以办到了。
第435章 县令示好
而且他们村里那个里正章光义,听说跟杜锦宁的关系好着呢,这个事根本用不着他。如此的话,那他岂不是什么都没帮杜锦宁做?他如何向那些人交待?
师爷跟杜锦宁聊了一会儿天,倒是对这个少年有了一定的了解。况且师爷就是为东家排忧解难的。
他便把自己的分析说了,道:“想来对于杜相公来说,最大的困扰就是这两个老人了。县翁能不让那两人去府城扰他清静,就算是帮他一个大忙了。杜相公会感激县翁的,想来那些大人们的想法也是如此。如果县翁做了别的事画蛇添足,大人们反倒不喜。”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本来杜相公想着那两个老的再如何也是祖父祖母,县里杜家几口也是他亲大伯大伯母。可现在被这么一闹,他也寒心了。他虽没明说,但他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觉得让这样的亲人享受他秀才的好处,他太委曲了。既如此,那就由咱们来出面,别让他那祖父母享受免徭役赋税就行了。”
县令点点头,熄了别的心思,道:“好,那你放下话去,让这些人都紧着点皮,别被人塞几钱银子,就悄没声息地把路引开了,给我惹来大祸。”
可还没等师爷行动,他就站了起来:“算了,还是我亲口去交待一声吧。”说着,他走了出去。
那些胥吏昨日就在场,自然知道杜家的这档子口舌官司,因着杜方苓口舌伶俐,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楚,杜云翼和张氏也站在杜锦宁这一边,这些人倒是没一个同情牛氏的。
这会子得了县令的吩咐,自然没口子答应下来。
县令接着又叫了衙门里的几个能说会道厉害的差役,跑到桃花村跟杜辰生和牛氏放了一通狠话,说如果他们再去胡搅蛮缠,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到牢里坐几天,直到小三元去府城为止。
另外,杜锦宁跟他们是写过断绝文书的,杜锦宁这个秀才的福利他们不能享受。所以他们名下田地的赋税,以及一家几口的徭役,还得照常交纳与执行。
杜辰生和牛氏闹了个开头,本还想第二天去跟杜锦宁谈条件呢,还没启程就见到一群差役来,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他们顿时被唬得不轻。
“差爷,差爷,我们不闹了,我们真的不闹了,你能跟县官大老爷说说好话,让他把宁哥儿秀才名下的赋税与徭役仍然挂到我们家里不?”杜辰生哀求道。
他实在没想到杜锦宁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差遣县令和衙役。
“嘿,晚了。我实话告诉你,小三元可不是你们家的,而是咱们整个漓水县的光荣。要是因为你而让他丢了功名,那咱们县尊老爷也没办法向上面的学政大人交待。所以你还是老实点,否则,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章光义听到差役来杜家,立刻赶了过来,正好听见差役的话。
等把差役送走,他道:“你们且消停些吧。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云翼一家想想吧。真惹恼了县令,你们自己受罪是小事,怕是云翼一家子都要受连累。锦德现在还在念书呢,真要让他连学都上不了,云翼和他媳妇怕是得恨死你们两个。以后谁给你们养老?”
杜辰生和牛氏没有说话。
他们没想到不过是闹一闹杜锦宁,竟然会惹来县令和衙役。杜辰生在县里做了二十年的账房,哪能不知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句话?真要惹恼了县令大人,衙役嘴里那些话可不是吓唬人的。
衙役一来,全村人都惊动了。昨日杜寅生知道牛氏大闹宴席后就来这边大骂了一通,今天这么一见,又来骂了一通。
杜云翼和张氏得知免徭役与赋税的好事竟然没有了,气得要命,杜云翼连着好几个月都不给父母钱,即便后来给了,那再也没有以前多。当然,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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