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了好吗?
看到这个题,杜哲彦顿时兴奋起来,对祁思煜悄声道:“师兄,老天助你也。”
祁思煜瞪他一眼:“噤声。”但微微上翘的嘴唇却显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在他院试前,祁元道曾出过不少的题目让他写文作诗。李白这句“明月几时有”的诗句,祁元道正好出过,他当时写的诗还得了祁元道的赞扬。
而那首诗,因是为院试准备的,所以并没有在其他场合公布写出来过。这会子他直接把这首诗用上,那是半点毛病都没有。
要知道,诗会是比赛性质的,这速度也是一个标准。大家要在一小截香燃完之前把诗写出来,否则就以失败论处。
而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思索出一首好诗,这不光要有写诗的天份,也要有灵感和急智。有些人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他能写得很好的诗来,但这么一急,那水准就大幅下降。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所以祁思煜有现成的诗可用,而且是他原先精雕细琢的,那可是占了大便宜。
梁先宽也是一个不擅长作诗的人,写出来的诗看似精巧工整,却总是缺少一股灵气。
因此他就把希望寄托在齐慕远身上,希望他能写出一首好诗来,为他们几人撑面子。
所以题目一出来,他不是自己开始冥思苦想,而是盯着齐慕远。齐慕远却望着那个题目皱起了眉头,很显然没有什么好灵感能一下子把诗写出来。
梁先宽微微失望,目光习惯性地往杜锦宁那边扫了扫,便见杜锦宁也蹙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梁先宽便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思索诗词。
不管写得好不好,他都得尽一份微薄之力。
杜锦宁倒不是写不出诗,而是为了怎么写而纠结。
这份纠结,跟她在院试的时候抄那首诗词时的纠结是一样的。
她以为自己除了考试,再用不着抄诗词了。她也打定主意以后除非考试,能不抄诗词就不抄。
但这时候的情况比较复杂,除了陆九渊,还有祁思煜在盯着她。祁思煜正为他没能在考试时把她压下去而心有不甘呢。要是她现在写出来的诗词跟那首水平相差甚远,他定会在在外面散布谣言,说她院试时的那首词是事先叫人代写的。
尽管顾忌着赵良和陆九渊,祁思煜不敢做得太过,但这对她终究不是好事。
再者,明明有好的诗词可以拿出来,把祁思煜比下去,却憋屈地不敢用,眼睁睁地看着被祁思煜打脸,再眼睁睁地看他用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这真不符合她的个性。
敢招惹她,不管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她都狠狠地还击回去,叫他们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才行。快意恩怨,这才是她的性格。都穿越了重生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拥有那么多的资源,还活得无能憋屈,她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这么想着,她便开始写起诗来。
本来祁思煜还不紧不慢,觉得这些人拿到题目怎么的都得想好一阵子。为防止别人怀疑,他也不着急,慢慢磨着墨,不过关注力还是放在杜锦宁他们这边。
此时见杜锦宁竟然提起笔准备写字了,他诧异之余,心里便着急起来,赶紧把墨条放下,提笔蘸了蘸,也开始写起诗来。
不管怎么的,他有先天的优势,绝不能让人抢得头筹。曹植以七步诗而著名,可见做诗的速度也很重要。在别人还没思索停当之际,他就已把诗写出来了,而且写得还相当好,这样他的诗才才会让大家惊叹。
磨磨蹭蹭写个老半天,眼看着香快燃完了,大家都已把诗都交上去了,你才哼哼哧哧地写出一首来,即便写得挺好,也让人看不上眼。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干的。
作为死对头,祁思煜看着杜锦宁,杜锦宁也看着他跟杜哲彦呢。因为知道祁思煜在诗词上的名声,所以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在两首诗水平都差不多的时候,那就得评作诗的速度。所以不管怎么的,她都得抢在祁思煜前面把诗交上去。
两人同时开始写,手中运笔如飞。可祁思煜写字再快,能有每天写几千字话本的杜锦宁快吗?写得快了,就容易出错。但所有读书人为考试而养成的惯例,不管你写什么,只要是交给别人审阅的东西,都不能有涂改,也不能犯忌讳,否则不管你写得再好,那也是直接黜落的。
在写错了一个字换了一张纸后,祁思煜就不得不放慢了些速度,同时也不敢再东张西望,而是集中精力把诗词写出来。
等他抬起头准备要交卷时,就看到一个穿青色长衫的单薄的身影竟然已走在了交卷的路上了。他心里一急,起身就想抢在前面,却不想仓促之下脚钩住了桌脚,“叭”地一声他摔到了地上,桌上的笔架倒了下来,砸到了他的身上。
这还不算,因这礼堂是府学集会的地方,桌子都不是平常他们用的案几,而是一张长条桌,跟祁思煜共用一张条桌的书生有好几个。他脚上这一钩虽没把桌子弄倒,但桌子还是猛烈地摇晃了一下。那些书生有的正在磨墨呢,这一晃动墨汁全撒出来了;有的抬手欲写,直接在纸上画了一道长长的曲线,纸张废了不说,前面写的都不能要了。
这情形让人恨不得大骂祁思煜一通,但顾忌着祁思煜的身份,以及台上唐教授和诸位先生,大家都把这口气忍了下来,但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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