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场的几人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好歹陆九渊三人年纪都那么大了,又是四门学的夫子,以前还做过杜锦宁的先生哩,说是德高望重也不为过。这会子把三人说的这么无能和狼狈,真的好么?
不过这是事实,三人的三张嘴加起来都不如杜锦宁那一张。想想杜锦宁当初把祁元道气得吐血的丰功伟绩,陆九渊和史修默默承认了彭士诚的这种说法,三双眼睛期盼地望向了庄越。
庄越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写信问少爷一声。”说着,他歉意地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三位先生这么一去,也算是祸水东引。我家少爷那小身板儿,也不知扛不扛得住。”
一听“祸水东引”四个字,三位老先生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讪讪的。
还真是祸水东引,确实不大厚道哈。
不过,润州虽说不远,却也不近。写信过去,一来一回也要两三天。而陆九渊等人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要不我们先去润州。要是你家少爷觉得不妥,我们再从润州去别处?”陆九渊问道。
“呃,也好。”庄越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心里却再一次佩服自家少爷的神机妙算。
杜锦宁在润州建园林,还要推广茶文化,她又不是闲得没事干,有时间整日陪人开茶会应酬各路文人墨客。她自然是要派人出来做这个事的。
当初庄越听说杜锦宁这个打算,还挺发愁,想着是不是找几个人帮着杜锦宁张罗和应酬客人。杜锦宁却成竹在胸,说陆九渊三人在京城呆不久,到时候让他们来接待客人就行了。
现在,果然如杜锦宁所料。
见庄越同意,陆九渊就起身道:“我们先回家去,免得打草惊蛇,被人看出来堵在城门口。明日天亮的时候咱们再在城门口汇合。”
“……好。”史修无语。
就算会被人堵在城门口,也别说出来好不好?丢不丢人!
第二日,陆九渊三人果然带着下人,乘三辆马车去了润州。
润州那头,梁家匠人建造园林的活路早已做惯了的,又是帮着另一个东家做事,十分地尽心尽力,这边园林整日建造好,那边各屋的家俱就已打造好了。除了新种下的树木还需要时间才能长得郁郁葱葱,一切都准备就绪。
陆九渊他们到润州的时候,正好入住新建的园林。
“先生们放心,除了那等十分执着之辈,谁也不会为了跟你们辩论跑到润州来。他们要辩论,写文章登在报纸上即可,完全没必要跑这么远。”杜锦宁给陆九渊三人吃颗定心丸。
彭士诚笑道:“是啊是啊,就算有人来,咱们怕什么?我们三个老家伙辩不赢,那不是还有你吗?你小子这张嘴,会怕谁?”
“怕也得战啊。不战,岂不显得咱们心虚?”杜锦宁笑道。
看她这样,三人就放下心来,有心思挑住处了:“你打算安排我们住在哪儿?”
杜锦宁设计园林的时候,就特意设计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给自己。那一处自成一隅,不容易被人打扰。
所以她很大方地道:“随你们挑,看中哪处就住哪处。”
三人大喜,立即进了园林去挑住处。
不过为了方便来往,三人还是挑了三个挨在一起的庭园。这地方,正是杜锦宁特意为他们设计的。
“我请了个琴师,年纪不大,但琴技却十分高超。你们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他那里听听琴。”杜锦宁道。
陆九渊三人住的院子,跟安适的院子离得并不远。
“好啊好啊。”三人挺高兴。
他们三人来投奔杜锦宁,虽说杜锦宁在城里有宅子,但家有寡母,杜锦宁白天都不在家,他们住在那里未免不大好。
既然杜锦宁在乡下还有一座这么清悠雅致的园林,他们自然要住到这里来。
只是庭园在乡下,四周都是山野村夫,能跟他们来往的人本就不多。偌大的一个园子就住他们三个人,清静是清静了,却未免有些寂寞。
现在能有个琴师来往,聊胜于无,好歹能增添一两分热闹。
对于三位先生这种心思,杜锦宁洞若观火,却笑而不语。
开始两天,园林里确实十分清静,除了几个带来的下人,以及那个叫安适的琴师,再没其他人。陆九渊三人乍一从京城那最热闹处来,竟然感觉不大适应。
想起以后就这样过日子,三人心里便有些犯嘀咕,觉得京城里虽然有压力,但每日高谈阔论,却也别有滋味,总比在这荒郊野外过日子要强。
正当三人盘算着要不要跟杜锦宁说,他们到别处走走,然后就绕道回京城去时,一群自称是杜锦宁邻居的读书人到了园林,慕名来拜访三位京城国子监的先生。
园林里顿时热闹起来。
……
京城里,陆九渊府上,管家十分抱歉地对一个中年人道:“姚管家,你也是做管家的,你也知道,主子们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真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左右的。我家老爷走的时候是辞了四门学先生的职位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真是预估不到。”
“那你说怎么办?”那个姓姚的管家板着脸道,“王爷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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