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爷呢?可还在家?”齐慕远问道。
“啊呀,不巧,因为双抢,我家少爷早出门了,估计此时已经出城。”朱老头着急着,“要不要小人派人去追他们回来?”
桂省的稻谷就是一年两季的,齐慕远自然知道什么是双抢。他更知道这次稻谷丰收对杜锦宁的意义。
他摆手道:“既如此,那便不用叫她。我去跟伯母请个安后直接去庄子上就好。”
“如此也好。”朱老头唤了朱小六,领齐慕远进去。
通家之好,就是这样,无需去通禀,朱小六领到陈氏院门口再叫人说一声就行。陈氏方便的话,直接就能见齐慕远。
陈氏也是起来不久,才刚梳洗。听得婆子来报,说齐慕远来了,就在院门口等着,她喜得连忙站了起来:“快快请进。”
转头她又吩咐丫鬟:“去厨房一趟,叫他们多弄几样精巧可口的早餐过来。”想了想,她又道,“我记得小远那孩子喜欢吃朱大娘做的水晶包,叫她赶紧做一笼来。”
“是。”丫鬟赶紧去传话。
陈氏也没去厅堂,而是站在廊下等着,远远看到魁梧拔挺的齐慕远大踏步进了门,皮肤又比上次黑了些,却更显男子汉气概了。
她看越发欢喜,远远就笑道:“怎的这么早到此?你是打哪儿过来的?”
齐慕远腿长脚长,几句话的功夫已到台阶下了。
他一面上台阶,一面笑道:“从东边过来,昨晚在不远的小镇上住了一夜,一早赶过来,正好遇上开城门。”
上了台阶,他对陈氏深深一揖:“慕远见过伯母。”
陈氏一摆手:“自家人,不用客气。”
这一声“自家人”一出,两个人心里就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来,心里都极欢喜。
“来,快进来坐。”陈氏领着齐慕远进了厅堂。
观棋捧着那个包袱紧跟其后,进屋后就站在了齐慕远身后。
陈氏就跟没看到观棋一般,对齐慕远嘘寒问暖:“这么大老远来,还没吃饭吧?我已叫厨房准备早餐了,正好我也没吃,一会儿咱们娘儿俩就吃点。”
她倒也不见外,把齐慕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呵呵。
因着杜锦宁的关系,陈氏对齐慕远越亲热越不见外,齐慕远心里就越高兴。
他道:“还真没吃。伯母府上的吃食我向来喜欢,今天有口福了。”
他朝观棋示意了一下,转过头来对陈氏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几样首饰,式样和质地都不错,便买来送给伯母和锦宁,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这时,观棋已打开了包袱皮,露出了里面的锦盒。
他正要把锦盒打开,齐慕远忽然制止了他:“观棋,你先出去。”
观棋一愕,不过没说什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齐慕远又看了陈氏屋里立着的几个丫鬟一眼。
陈氏会意,挥手道:“陶妈妈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她是以为齐慕远送这首饰价格太昂贵,不想让人看到,以免让人生出觊觎之心。根本没往杜锦宁已向齐慕远泄露了自己是女儿身那方面去想,所以还留下了陶妈妈。
虽然她年纪已愈四十,比齐慕远的母亲年纪还大,但毕竟是个女人,单独跟齐慕远呆在一个房间,外人不说,家中的下人都要嚼舌根子。
齐慕远见状,也是无奈。
他知道,杜锦宁女扮男装是大罪,这天底下除了陈氏,没准连杜锦宁的姐姐们都不一定知道。以杜锦宁那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陶妈妈这种下人知道的,那可是致命的把柄。
他打消了用首饰来试探陈氏的念头,笑着解释道:“之所以叫伯母遣人出去,是因为这些首饰就是润州那个叫德庆楼的银楼出售的,品质之高便是京城都难以遇到,价钱还低,掌柜行事讳莫如深,照我查案的经验,这其中多半有些蹊跷。担心伯母的下人里有本地人,跟当地千丝万缕,我这才小心行事。”
陈氏和陶妈妈疑虑顿消。
陈氏笑道:“你这样是对的,小心使得万年船,锦宁没少在我耳边唠叨这句话,弄得我都糊涂,不知她是我娘还是我是她娘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齐慕远把锦盒打开。
他打开的是给陈氏买的那副头面:“这是送给伯母的。”
“啊呀,这也太破费了。”陈氏叫道。
她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乡下小村子苦哈哈的妇人了。
因为杜锦宁买的宅子越来越高级,杜锦宁自己又越走越高,陈氏接触到的邻居以及相交的妇人也越来越有权势。
为了不给杜锦宁丢脸,在杜锦宁的劝说下,她也一改以前的简朴风格,讲究起吃穿用度来。首饰衣服越买越好,下人奴仆也越用越多。
齐慕远送的这套头面,式样不见得有多别致,但品质却是看得见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起码得一千两往上了。
一千两是什么概念?她现在住的这个占地二、三十亩宽的宅子,也才一千五百两呢——润州是个小地方,再加上这宅子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价格自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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