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拉着他,嘀嘀咕咕好一阵,齐慕远坐在旁边听着,心里直想笑。
杜锦宁这家伙,又打算忽悠人了。
……
隔壁的院子里,杜锦德有气无力地坐在院子里,很是郁闷。
他身体还不错,比起兄长来更能吃苦,而且他的小心思还多,想着来润州一趟,跟杜锦宁与陈氏朝夕相处,增进感情,以后的好处少不了。
所以当需要人来润州通知杜锦宁时,他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
他盘算得挺好:杜锦宁现在做官了,要办的事不少,总要有人帮衬。杜锦宁又没亲兄弟,姐姐们都嫁了,一旦自己这个堂兄获得了他的好感,那他还不把自己留在身边做副手?
跟在做官的、以后能平步青云的堂弟身边,比在漓水县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强多了。在桂省府城时,杜锦宁就能买那么一个大宅子,现在做了官,不说权利,便是钱财方面就可想而知。只要他指逢里漏一点出来,就比自己死守漓水县分得的财产强多了。
再说,就算他不在漓水县,一旦父母去世要分家,有杜锦宁做靠山,兄长也不敢不把他的那一份分给他。
可杜锦德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路来虽然辛苦,身体还挺好,到了润州竟然就倒下了,头疼的不行。姚管家请了郎中来说是染了风寒,喝了药昏昏沉沉,一躺就这么多天。
好在让杜锦德倍感安慰的是,陈氏和杜锦宁对他都挺关心,陈氏嘘寒问暖就不说了,杜锦宁这么忙,一天也会来探望他两次。
“二少爷。”杜家的小厮赤木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州衙的知州关大人来看您,您看要不要回房去换身衣服?”
“知州关大人?”杜锦德瞪大了眼睛。
赤木点点头:“正是,关大人是咱们少爷的上官,今天接到了皇上下的旨意,特意到府上来传旨,顺便看看你。”
杜锦德虽是升斗小民,却也是读了几年书的。只是没有念书的天赋,去考了好几次童生试都没进学。
也正如此,他才知道科举之路有多艰难,堂弟以十五岁的稚龄拿到状元之名有多厉害,进士出身的官员是多让人敬畏,忠君思想的灌输又让他知道皇上是怎样天神一般的存在。
这些本是遥不可及的。可现在,他不光看到了活生生的堂弟,比县令的官还大好几级的知州大人竟然亲自来探望他。更让他两股战战的,还有旨意。堂弟杜锦宁,竟然能接到皇上亲自颁下的圣旨!
赤木的话,一下子让他紧张到了极点。
赤木见他呆愣在那里,不由又问了一句:“二少爷,您要不要回房去换身衣服?知州大人马上过来了。”
“啊?哦,好。”杜锦德这才回过神来,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要,要。”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木然地走了两步,转头道:“赤木,你来伺候我更衣。”
他的小厮和随从,现在还躺着养病呢。
赤木进门,帮杜锦德挑了一件衣服让他换了,又给他梳了头发,照他的吩咐把屋子收拾了一通,就见姚书棋从外面走了进来,道:“二少爷,知州大人来探望你了。”
“请,快快有请。”杜锦德马上迎了出去。
虽然今天赤木没有给他喝药,但他的身体一下子还没办法恢复,走起路来两腿无力,赤木赶紧去搀扶他。
杜锦宁此时已进了门,上前一步也扶住了他的另一边,道:“二哥,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
杜锦德摆摆手,眼睛朝外面望去,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官朝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忙笑道:“这位就是关知州大人了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齐慕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跟着到杜锦德这里来。
关嘉天跟他寒喧了两句,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对杜锦德道:“我这次来,是接到皇上圣旨,给杜大人传旨,同时也来问你些情况的。”
杜锦德见关嘉天表情严肃,又关乎圣旨,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关大人,请讲。”
“当初分家,你祖父是不是跟杜大人签过一个断绝文书?”关嘉天问道。
“啊?”杜锦德愣了一愣,转头看向杜锦宁,却见杜锦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转过头来的,看向关嘉天,见关嘉天板着一张脸,目光锐利,他心里慌慌地点了点头:“是。”
分家的时候,作为杜家男丁,他也在场,是亲眼看着杜辰生与杜锦宁签了断绝文书的。他可不敢跟关嘉天撒谎。
“作为杜家儿孙,在分家时杜锦宁这一支不光没有分到杜家的半点财产,而且还一次性给了你祖父祖母四十年的养老钱,算是买断了血脉之恩,可有此事?”关嘉天又问,态度颇咄咄逼人。
“是。”杜锦德只得道,心里却越发慌张。他又转头看了杜锦宁一眼,可杜锦宁仍然垂着头,看那样子似乎是被严厉斥责过,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杜锦德越发慌乱。
“既如此,杜锦宁就跟你们杜家没有半点关系,跟去世的杜辰生更是没有了什么瓜葛。你跑到润州来报丧,杜锦宁还往皇上报请丁忧,这是什么道理?”关嘉天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坐酌泠泠水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