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青认命地爬起来,刚被那只手拉到马上,身前的人一挥马鞭,大马一声嘶叫,一骑绝尘而去。
穆云青吓得赶紧抱住身前的人。
跑了一阵,马的速度慢下来。身前不知为何闹别扭的少年终于开了口,声音像是刚在冰窑里浸过:“别抱我!”
穆云青一听,受了半天的气也火了,她跳下马来,道:“公子,你既然不喜欢我,咱们就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那一袋金叶子,你说个地方,将来等我挣到了钱,就去还你!”
马上的人不吱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马下的人。
微风吹过,带着雨后的清新,穆云青正准备离开,马上的人开口了:“上来!”
第7章 洛阳
马上的少年面无表情,只是神情冷淡至极地对穆云青道:“上来!”
穆云青一笑:“公子,我上去扶哪儿?马一跑,把小的颠下来摔死,小的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好歹有个全尸。”
“你!”上官斐看着那有点儿得意的样子,又厌又烦,只想一走了之。可现在好容易有些眉目了,猜想会是惊天大案,岂能半途而废?
“上来再说,到前面给你买马!”
穆云青跳到马上,看少年的背僵硬无比,促狭地把胳膊环上去,果然少年的脊背更硬了。穆云青心道:我才不想摸你那一把排骨似的身板,本来自己都够瘦了,在马上就像两块木板被拴在了一起。又瘦又硬,太不舒服。
不过,说归说,为安全着想,不抱住前面的人,跌下马跟摔下急驰的摩托车差不多。摩托车还有头盔护着,这什么都没有。还是前面的少年保险些,虽然和自己一样,瘦得像排骨。
二人一骑,谁也不理谁,除了路过驿站休息时,上官斐指使穆云青不停地干这干那,别的时候连眼睛都懒得抬。
穆云青只当对方是青春叛逆期,该吃吃,该睡睡,多余的话一句也不多说。
二人相安无事地赶到洛阳城外时,天才过午,穆云青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看看古城美景了。谁知上官斐拐到一个小客栈,吃了点儿饭倒头就睡,直到夕阳西下才起来打马朝洛阳的方向进发。
二人刚入城,城门就关了。除了昏黄的路灯和远处更夫打更的声音,到处黑漆漆一片。穆云青想起那篇《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自己也算夜游了一番洛阳城了。
谁知更郁闷的还在后面。
穆云青在沉沉黑夜中跟着上官斐入了一个不知在哪儿的宅院。上官斐把她扔到一个小院子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穆云青吃得饱、穿得暖,不,现在是夏日,穿得凉快些。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前后伺候。
穆云青想出院子,门口有人拦住她:“公子最近有事外出,吩咐如没有事,不得出门。”
穆云青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想想刚来那半年的生活,差点儿饿死。现在有吃的,有喝的,住的是大屋,简直是翻身奴隶把歌唱。想想前世虽然自己算是个小金领,可为了魔都那百十平的房子,只想把命都搭上。现在吃、穿、住不愁,小院里的月季花架美不胜收,门前大缸里的睡莲开得正好,下面的锦鲤悠悠自在,还有两只燕子在檐下做窝。加上使唤的小厮,只当是休假来了。穆云青心道。
如是过了一个月,穆云青胳膊、腿都肥了一圈,脸也润了,头发也亮了,只是上官斐还没有出现。
穆云青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是上官斐买来伺候他的,这日子也太舒服了吧?
小男孩叫麦田,人小鬼大,与穆云青相处得久了,知道这个大哥哥脾气好,还总把好吃的留给自己,便偷偷对穆云青道:“青哥,听说公子要定亲,公子回长安了。”
穆云青一听,大喜道:“麦田,你无父无母的,我也没家。趁着公子不在,咱们逃走吧。”
麦田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公子救了我的命,青哥要走就走。我不走。我知道青哥肯定是伤心了。”
“伤心?我伤什么心?”
“别以为我小不知道。青哥天天躲在屋里,也不与任何人说话。肯定是因为公子要与别人定亲,所以青哥伤心了。”
穆云青直接绝倒,要不是麦田一口一个“青哥”,她还以为对方看出她是女子来了呢。不过,这孩子的三观……太不正常了些。穆云青决定好好教育他。
“公子定亲,对方是女人还是男人?”穆云青问道。
“当然是女人啊。听说还是公主呢。”麦田道。
“那你青哥是男人,犯得着和女人、那公主争男人吗?再说,青哥喜欢的是男……不,是女人。公子定亲,管我什么事。你青哥是伺候公子的仆人,伤什么心。”
“那……为什么公子把青哥金屋藏娇到这儿了呢?”
“什么!你小子,知道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呀,就是青哥这样的。”麦田一脸崇拜地看着穆云青,“要是公子将来待我像待青哥这么好,我死也值得了。”
穆云青直接倒下,无法交流了!自己在他人眼中竟然成了贵公子的娈童!
出门又出不去,只好继续回屋过混吃等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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