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人已成夫妻,曾在长安城人中的“小霸王”、“瘟神”上官斐,却成了所有女子心中的好郎君:为搏公主欢心,豪掷千金;皇后千秋,代公主亲自下手做长寿面……什么样的男人能做到此种地步啊!更何况是从小有“瘟神”之称的上官斐。
看着女儿沁阳愁眉不思的脸,她还想着等云阳和离,嫁过去呢!崔贵妃作为过来人,私下曾想,是不是云阳学了什么媚术,把刚刚成年的上官斐迷得七荤八素。她安在长宁宫中的眼线明确告诉她,云阳之所以这阵子一直呆在上官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皇后宫中都不来,是因为有人白天黑夜都缠着。
可惜,崔贵妃安在云阳出嫁队伍里一个宫女被撵出了上官府,崔贵妃想得点儿确切的消息再不能够。
但崔贵妃,作为与皇后斗了二十年的得宠嫔妃,自有她的手段。
大芮的兵力,大多分散在四处边疆,这与大芮四周胡族林立有关。尽管是为了防御异族,因大芮皇族里本身的胡族血液,边疆各镇的都督大员、经略使并不排斥异族人。这也是为什么崔贵妃选了半天,拉下脸要沁阳与云阳争夺上官斐的原因。凉州兵力最强,又最繁华,另外,上官斐出身高,不是那些野蛮的胡族出身,而且年龄相当。
如今,这招棋堵死了。崔贵妃的眼睛从边疆各镇回到了关中。除了凉州,关中兵力最强。环卫京城的兵力达二十五万,只可惜兵马大都督卢瑞已快六十岁了,两个儿子一个四十出头,比皇帝还老,另一个也过了而立之年,膝下儿女妻妾成群。崔贵妃不想让宝贝女儿嫁过去受苦。卢瑞的几个孙子与沁阳年龄倒是相当,可上有祖父、父亲,在长安城中鲜衣怒马,过得是再逍遥不过的贵公子生活,都是不顶事儿的。
崔贵妃正在头疼,儿子李冕走了进来,他已经二十有二,作为皇帝长子,早已出宫开府,并领刑部主事。太子则是户部和工部。从这上面可看得出来,皇帝对长子的厚爱。
刑部掌管判案和刑罚,是最容易立威、收敛人心的。而户部虽然掌管全国财政大权,但杂事繁多,且容易有疏漏。工部更不用说,工部侍郎整天在外,要么修渠,要么盖房,整得跟大禹治水似的,三过家门而不能入。
“母亲可是为小妹的婚事着急?”李冕道,“儿子这里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谁?”崔贵妃眼睛一亮,“要是早有,也不至于丢人。让长宁宫的人看笑话。”
“母亲,一朝一夕的得失算不得什么。儿子就不相信上官斐真有那么喜欢云阳,以前他对云阳正眼都懒得瞧,现在忽然这么热乎,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说不定云阳经过前面的事,开了窍,那上官斐不是一直好男风吗?云阳小意奉迎,二人情切,倒说得通。”
“儿子现在还拿不出什么凭据。”李冕道,“这些都不足惧,主要是父亲的态度。”
“你说的本宫如何不知?”崔贵妃眼神黯然,想起皇后千秋宴上的热络,吸口气,重新昂起头,“还是说说那个合适的人选。”
“左神策军大将军卫继宗,未娶妻。”
“卫继宗?”崔贵妃道,此时士人取名多是两个字,这样俗的名字,庶族无疑了,“哪个卫家?京城里好像没听过什么卫家。”
“出自清贫人家,靠军功得上。”李冕道。
“年龄该不小了吧?”
“是比沁阳大了些,但二十八岁,也不算很大。”李冕怕崔贵妃不同意,有些急道,“母亲,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兵力支持。崔家和王家都百年清贵,不相上下,杨家和郑家也势力相等,如果等父亲赐婚,定会将沁阳赐给哪个世家高门的浪荡子。而卫继宗,虽然年轻,却有勇有谋,出身清寒,正为我所用。另一方面来说,沁阳那娇纵的脾性,到了那些世家,谁去管她。而卫氏得尚公主,只会把沁阳捧到手心里。”
“你说的本宫当然明白。”崔贵妃点点头,“神策军拱卫京城,是天子近卫,再好不过。凉州虽然军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是,这姓卫的,长相如何?”
一介平民,二十八岁能做到左神策军大将军正二品的位置,长得要是可人,只怕妻儿早就成群了。
时下,士子们通过礼部考试中进士后,要想出仕做官,还要经过吏部筛选,合格后才能做官。其中的考核便是“身”“言”“书”“判”四项。“身”作为第一项,指的是长相要“体貌丰伟”;“言”则指言辞,说话的艺术;而“书”则指书法字体;“判”指一个的审查辨别能力。本应最重要的,却在最后,而颜值却在第一项。民间就有人虽然高中进士,却因长得矮小丑陋,无官可做。
虽然武官选举不如文官要看长相,但时人喜欢身材魁伟的,这卫继宗身材应该没问题,只是长相嘛……崔贵妃心里嘀咕。
“母亲,儿子知道小妹喜欢上官斐那样年轻俊朗的,只是这卫继宗嘛,稍稍粗犷了些。这些,母亲先不要告诉沁阳。只等母亲同意,儿子再与那卫继宗说。”
崔贵妃想,既然家世贫寒,沁阳嫁过去不喜欢,另外找个俊秀的,姓卫的也不敢说什么,正要点头,谁知沁阳一直在帘后偷听,听到此冲了出来,大叫:“母亲,兄长,沁阳知道阿斐哥哥再不能得,只是那人也要让沁阳相看一番,若是沁阳相中,随母亲和兄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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