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还未说话,身边的贴身侍女禀报了门口的情形。德仁一怔,牵起上官羽的手向外行去。走到半路,遇到萧关,于是,三人一起来到角门口。
上官斐看母亲牵着个小男孩,旁边还跟着那俊美年轻的面首,一家三口似的。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同母异父兄弟,一下子黑了脸。转而想即使有兄弟,也太大了些,脸色才平复下来。
德仁走到车旁,轻道:“公子说知道阿斐的事?还请公子下车说仔细些。”
“把人都打发掉。”
德仁听声音沙哑,以为是个中年人,等上官斐跳出车来,她还以为是做梦,握着上官羽的手不觉地紧了。
“祖母……”上官羽的小手被握得生疼,见德仁神色与平时不同,吓得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声成功地引起了上官斐的注意。
“祖母?你爹是谁?”上官斐冷脸道。
“你……”上官羽看来人黑着脸,瞪着自己,惧怕地哭了起来。
德仁回过神,一边哄上官羽,一边对上官斐道:“回屋再说。”
雪姬下了车,对着德仁盈盈一拜,长安话说得溜圆:“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看了雪姬一眼,又看了一眼儿子,来到自己平时起卧的小厅。
“这从哪儿弄来的娃娃?不要说你以前给我生了个便宜兄弟……”德仁还没开口,上官斐一脸嫌弃地问。
德仁还没从见到儿子的巨大喜悦中回过神,就被这儿子噎了个半死。
“阿斐,母亲以为你……这是过继给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不会自己生?”上官斐横竖看上官羽不顺眼,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位是雪姬,哦,不,是雪公主,母亲招待一下。”
说完,在两位女人的注视下,施施然走了。
“阿斐,”德仁追上去,“云阳前日回来,现在在宫里。不过,她是一个人回来的,你的那两位侍从和那位一起去的侍女并没回来。”
“她一个人?”
“哦,本来说是过年时和太子殿下一起回来的,但生了病,所以回来晚了。”德仁想了想又道,“母亲接到消息,去看望,只是云阳并不想见母亲。”
德仁想起云阳临走时,二人为眼前的人抱头痛哭,回来后却不愿见自己,琢磨不定,看了看上官斐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先告诉母亲。”
上官斐看德仁的眼角发红,一时孺慕之情大涨,便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
“这么说,那位雪公主救了你?”
上官斐点头,把雪姬的打算也告诉德仁,最后道:“母亲看着办吧。儿子先回家一趟再进宫。”
上官斐悄悄回到府里,潜回自己住的春晓苑,见四处静悄悄地,秋菊正在大声骂一位小丫头:“别又偷懒!小公子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每个地方都要细细打扫!”
这个地方也要被人占了!上官斐忍住怒气,等那小丫头走了,对秋菊道:“你进来。”
秋菊见到上官斐,愣了愣,一句话没说,竟然晕倒在地。
上官斐低咒一声,只得去叫管家。
管家年龄大了,经过的事多,见到主人,先是一怔,接着流泪道:“公子,你还活着……”
上官斐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样子,想喝斥他,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方老伯,忍耐着等对方哭完,问:“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仔细说说。”
等管家说完,上官斐问:“公主去凉州后又回来了?回来后没回家,直接进宫了?上官延年和延寿没回来?还有陪公主去的夏荷?”
管家点头:“小的也觉得奇怪。但宫里派人来说,延年和延寿还在西域寻找公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上官斐心急,想穆云青自己在宫中那么久,这次又坚持去凉州见他,不会是被皇后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他赶忙找衣服进宫。
兴平帝听说上官斐没死,回来晋见,竟然一下子从宣政殿跑出,顾不得穿鞋,来到门外接他。皇帝都跑出来了,身后的几位大臣也不能坐着,只得立在身后。
上官斐受到如此盛大的礼节,忙跪下请安。
兴平帝拉起上官斐,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对众臣道:“前几日朕做梦,梦到阿斐小时候,醒来伤心了半天,没想到上天有眼,竟然又把他送回来了!”
上官斐把遭遇简单说了一遍,惹得兴平帝唏嘘了半天,挥退众人,屋中只剩了上官斐。
“臣抗旨出征,请圣上责罚。”上官斐整整衣襟,跪下道。
“阿斐,你也知道你抗旨?”兴平帝一改众臣之前的亲腻,正色道,“你少年英才,可知这一仗有多凶险?虽说将在外,令有所不受,但你怎能拿数万人马的性命儿戏?你受了这一遭苦,也当明白有些事,不能全凭心意而为。因此,这仗虽是不世之功,但朕不会赏你,算对你抗旨的惩戒。你可有怨怼?”
“臣不敢。”
兴平帝起身,亲自扶起上官斐,语重心长道:“阿斐,想你小时候,调皮顽劣,如今长大,和云阳成了婚,也日渐懂事。舅舅总算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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