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你到现在还想欺瞒朕?当年你以身体不适为由,去汤池疗养,后在行宫生产,朕见到时,已过了一个多月,想来,你早有打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皇后态度凛然,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臣妾无话可说!”
“好!好!好!”皇帝一连三个好字,“皇后王氏妖行惑目,自裁以谢天下。太子李冀废为庶人,着宗正寺好好审问!”
上官斐先到,等英王、云阳都到时,才跟在后面,一起走进殿里。
云阳刚跨进门,只听得要皇后自裁,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父皇,母后她、母后她……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兴平帝冷冷一笑,看了眼云阳,吩咐道:“把那姓赵的提出来!”
待看清赵九,云阳本揪了一半的心,一下子支撑不住,“啊”的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兴平帝闭了闭眼,转头看到上官斐,眼神冷厉:“武威侯,你怎么说?另一个云阳呢?原先,你与云阳感情并不深厚,却非云阳不娶,婚后甜蜜异常,还没过多久,又忽然闹和离。朕只当不知,不计较这些,你却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你视皇家为何物?视朕为何物!”
“臣知罪。”上官斐乖乖跪下。
兴平帝看着下面下跪的众人,太子、皇后、上官斐,还有刚被抢救过来的云阳,忽然意兴阑珊。
崔贵妃悄悄对英王使了个眼色,英王意会,走上前道:“父皇,公主身份尊贵,天家血脉,流落在外,大大不妥。儿臣自从听说此事,便着意保护公主,让人快马加鞭,把公主护送到京城。”
崔贵妃道:“既然如此,还不把公主请上来?”
英王低声称是。一会儿,张有财引着一个女子进前。
上官斐一直等着这一天。这时,看来人一身布衣,满头青丝如瀑,没有任何修饰,款款走来,想多看一眼,却不知怎的,有些害怕,忙低下了头。
穆云青走到御前,跪下,朝上面叩头,扬声道:“民女穆氏拜见圣上。”
崔贵妃起身,笑意嫣嫣地走到穆云青身前,亲自搀起她,特意看了一眼皇后和太子,对着皇帝笑道:“公主,现在众人皆知你的身份,可不能再自称民女。圣上,公主流落民间十六载,如今事情大白于天下。依臣妾说,得好好赏一番公主。”
兴平帝看着穆云青,心里五味陈杂,再看看一旁呆滞的云阳,两人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形似却神不同,扭头对王皇后道:“王氏,你还有什么想说?”
至此,王皇后知道全盘皆输,已无翻盘的可能,她看了眼不无得意的崔贵妃,沉声道:“当年之事,是妾身一人所为,与太子……冀儿和公主无关。妾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她的眼神在李冀和云阳身上扫过,便停住漠视前方,对穆云青一眼也吝惜。
李冀至此,心如死灰。自从云阳从扬州回来后,他暗暗想着其中的因由,但皇后斩钉截铁告诉他,那个人只是和云阳长得一样。要不,圣上怎么会轻轻放过。李冀就是再大胆,也不愿意去想自己是假的。现在水落石出,假的身份会有什么结果,他很清楚。
他膝行到王皇后身边,恸哭道:“母后,孩儿不孝,孩儿谢过母后、圣上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剩下的只有来世报答了!”转身要抽剑自刎,却被人拿住。
一直跪在地上不说话的刘嬷嬷看着李冀,慢慢道:“你谢王氏的养育之恩,可知你的生身母亲在哪儿?早被王氏赐死了!”
李冀十六年来,被皇后教导,与英王暗斗,早已成了一体,现下听说自己的生母,虽然他有预料,但一下子被刘嬷嬷说中,心如刀割。他长在皇宫,对宫里的手段不无熟悉,但今日生身大事逆转,他又只有十六岁,心思惑乱,转向刘嬷嬷:“你说,你说,我的生母是谁!”
“你的生母……”刘嬷嬷接到一股冷意,口边的话转而变了样,“奴家也不知。你被抱来时,已经三日大了。你的生母应该早死了。”
“啊!”李冀大吼一声,目眦尽裂,看了一眼王皇后,哈哈大笑一阵,忽然踉跄而起,朝殿外摇摇晃晃行去。
“看住他!”兴平帝厉声道,“先关到后面去!”
等人把状若疯癫的太子带走,兴平帝转过头,对瘫软在地上的皇后道:“天理昭昭,你当年如此胆大妄为,就应该想得到今日之事!”
说罢,张有财着人把皇后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崔贵妃母子、上官斐,云阳和穆云青。
兴平帝龙目扫过众人,对地上早已吓傻的赵九道:“说!”
赵九嗑嗑巴巴地把话说完,云阳又一次瘫倒在地。
“凌迟处死!”兴平帝怒道。
张有财着两太监把赵九拉走,刚走出门外,只听一声闷哼,赵九自知难逃一死,竟然吓死了过去。两个太监拉着还温热的尸体远去。
穆云青饶是想过各种情形,今日亲眼所见,皇帝的冷酷凌厉,让人不由胆颤心惊。她从碎叶被人绑来,一路上想了各种结果,如今站在这金銮殿上,只觉浑身发冷,正当她想接下来会是什么时,只听头顶一声冷喝:“武威侯,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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