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带的众人看沁阳已死,一下子乱了心绪,再看穆云青端坐榻上,神威不可冒犯,吓得跪倒在地:“公主饶命。这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公主让奴婢们来做的!”
穆云青见形势大转,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榻上。
“快,快去请太医,叫稳婆!”秦氏叫道,“烧热水!”
忙乱中,有人想悄悄逃走。外面又传来阵阵脚步声。上官斐急急地冲了进来:“云儿,云儿!”
秦氏只觉像打了一场仗,稳婆还没来,可孩子已露了头,她只好以自己的经验,提醒穆云青吸气呼气。
上官斐握住穆云青的手,泪流满面,他怕穆云青看到伤心,又悄悄拭去。
穆云青握着他的手,轻道:“傻子,你哭什么!女人都有这一遭。”
“我……”上官斐又喜又忧,“再坚持会儿,稳婆就来了。我不该那时手软,放过沁阳一马,竟让她今日害你!”
“用力,吸气,快用力!”充当稳婆的秦氏叫道,“头出来了!”
穆云青只觉一股热流涌出,身体一轻,最后的力气如被抽走,昏睡过去。
“侯爷,是个小世子!”秦氏提起婴儿的身子,用手拍打两下,只听一声响亮的啼哭震破耳霄。
上官斐呆呆的摇着穆云青的手:“孩子!云儿,我们的孩子!”
稳婆赶来,看到秦氏抱着孩子,查验了一番,夸秦氏处理得好,忙给穆云青清理身下的污血。
沁阳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不一刻,宫中来人,是圣上身边的张有财。
“恭喜侯爷喜得世子。”张有财道,“原先圣上让在下来,想看看公主生产的情况。没想到贵妃娘娘哭着到圣前,说有人把沁阳杀了,外面又传云阳失踪了,圣上暴怒,让在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人都在这里,公公尽情询问。”沁阳带来的一众仆从跪在地上,一个个如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张有财勒令把人拷了,带到旁边的院子一一问询。
上官斐终于喘了口气,问一边的上官延年:“延寿死哪里去了?不是让他一直保护公主吗?”
“侯爷,先前青云观失火,云阳公主失踪,延寿被公主支去找云阳公主了。”上官延年看主人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发怵,今日之事实在凶险,要是公主有了万一,只怕全都没命了,小心翼翼道,“沁阳借李峤的婚事生非,算准了我们要在外逗留。又借云阳支开了延寿他们,实在死有余辜。怪不得当时酒席上给侯爷劝酒的人那么多,还是侯爷有办法,要不咱们喝醉了,后果不堪设想。”
“少给我戴高帽子!”上官斐道,“去看看延寿那厮回来了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延年去之不及,上官斐仰天看看南飞的大雁,心里觉得被什么装得满满的,挠挠头:我有儿子了!还没看看是什么样子。
他刚要迈步进去,身后一个人一阵风地飘过,他正纳闷是谁,看到后面的上官羽,意识到是母亲来了。
德仁长公主顾不得儿子,大步走进内室,一边走一边嚷:“我的孙子呢?我的大孙子呢?”
秦氏正抱着小婴儿看,听到长公主的叫声,忙抱了出来。
“唉呀,长得可真好看。”德仁伸手摸了摸婴儿的脸,“跟阿斐小时候一模一样。”
上官斐在后面跟了进来,看了一眼襁褓里皱皱巴巴的一团,失望至极,道:“这么丑!?”
穆云青醒了过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叫道:“娘,让我看看孩子。”
德仁抱着孙子近前,对穆云青道:“看,长得像不像阿斐?”
刚出生的婴儿状若无人地酣睡,浑身红红的,看不出来眉眼,穆云青也觉得丑,不好意思说,只不住地抚摸着枕边的儿子,眼里满满的爱让一边的父亲妒羡不已。
“对了,起名了没?”德仁满脸喜庆,“要是没起名,我倒想了个名。”
上官斐正要回绝,穆云青道:“还没有,娘给孩子起个名吧。”
德仁高兴道:“阿斐小时顽劣,这可不能像他父亲,要规规矩矩的,叫上官矩怎么样?”
“矩者,法度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叫上官矩吧。”穆云青说完,看着一脸不情愿的上官斐。
上官矩的父亲终于闷声道:“大名叫上官矩,小名让娘取吧。要是没有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秦氏一听,忙摆手道:“名字让公主起就好。我一个乡下来的妇人,哪会取什么名?”
德仁在路上已听说发生的一切,也道:“夫人,你对我们上官家有功,这个名你来起。”
秦氏推脱不得,只好道:“乡里的人怕孩子不好养,都起个贱名。有的故意把男孩取个女孩名。小世子生来富贵,要不叫……孬蛋儿吧。”
还好不是叫狗蛋、狗胜、小红之类的,穆云青心道。
德仁愣了一下,笑道:“就叫孬蛋吧?阿斐,你说呢?”
上官斐对两个名字都不满意,一个矩,把他儿子规整得像个小大人,有什么意思?还孬,不就是不好吗?但事已至此,一位是母亲,一位是有大功的岳母,便把皮球踢给穆云青道:“云儿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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