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芙蓉莞尔一笑:“当然。我们在凉州相交,又有缘一块儿来到京城。路上那么久,有些习惯姐姐想忘也忘不了。唉,穆妹妹怎么了?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姐姐家里有一位太医相熟。妹妹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向姐姐说。”
穆云青伺候上官斐了一夜,又因天上忽然掉下的万贯钱财而思虑了半日,休息不好,这下免不得有些发困。她抑住张嘴而出的哈欠,不好意思道:“不碍事,前两天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条长蛇,害得我们没睡好。”
“妹妹怕蛇?”崔芙蓉喝口茶汤,“姐姐也害怕得很。有一次在院子里遇到,还是朱管事帮我们解了围。”
侍立一边的朱泽听到主人提到自己,适时的笑了一下。
三人闲话了半日,谁也没提到香皂的事。穆云青虽然对崔芙蓉印象好,但还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这种时候,急的不是她,所以她也只没边的说闲话。陆嫣然是个直性子,想着三人为香皂而来,怎么对香皂只字不提?要不是穆云青事先有交待,她也觉得在人面前不能暴露赚了万贯家财,只怕要主动交动最近的动向了。
三人说一会儿京城最近流行的妆容,贵女们最喜欢的衣衫布料,还有什么吃食,说着说着,崔芙蓉把话题转到了香皂上面。
“有劳两位妹妹,自贵妃用了香皂后,喜欢得不得了。结果后宫里的众多嫔妃也都想拥有一块。贵妃问姐姐是怎么得来的,还说想让身边的宫女也跟着学学,到时候就不必麻烦妹妹了。妹妹如果愿意,贵妃娘娘说了,想请两位妹妹入宫,亲自传授身边的宫女。”
崔芙蓉想,要直接问穆云青怎么制皂,穆云青不会给的。借贵妃和宫中的势力,既给了她们体面,自己又能得到制皂的方法,还能讨好贵妃,一箭多雕,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法子了。
而一般老百姓听到皇宫,早激动三分,要是能进宫中一次,且得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接见,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果然,陆嫣然听了崔芙蓉的话后,两眼发光,企盼地望着穆云青。
穆云青与陆嫣然对视一眼,笑道:“承贵妃娘娘看得起。只是做皂是下人干的活,而民女出身粗陋,不敢污了贵妃娘娘的眼。贵妃娘娘如果想用,用多少,只要给民女说,民女会全力呈送。”
崔芙蓉笑吟吟的脸上闪现出一丝诧异,但一闪即过。既然这条道走不通,那只好走另一条了。
珠玉走来对崔芙蓉道:“姑娘,刚家里的仆从来说,老太太寻姑娘呢。”
崔芙蓉站起身:“不好意思,姐姐先走了。对了,香皂的其他事,让朱管事替我和两位妹妹说吧。”
穆云青点头。
崔芙蓉走后,朱泽恭敬道:“两位姑娘,刚我家姑娘也说了,因为贵妃娘娘的推崇,现在我们制的香皂很受贵人们喜爱。铺子里的货品供不应求。若姑娘得空,还麻烦多制些皂。我家姑娘还说了,香皂的价格会比原先的高一些。”
“谢谢崔姐姐。”穆云青道,“香皂能这么快在京城受人欢迎,是崔姐姐的功劳。价格按原先契约上立的就好。我们无功不受禄,只想回家多制些香皂,给管事送去。”
朱泽谢过,又道:“两位姑娘,出来这么久,到了午食的时间。姑娘如不介意,在下想请姑娘们用顿饭。不知可否?”
穆云青道:“既是朱管事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朱泽领着二人出了茶楼,来到东市一家酒楼的雅间。
穆云青一看这装潢,大概是东市最贵的酒楼了,忙道:“朱管事,我们在门口吃碗汤饼即可,不必这么浪费。”
“这是我家姑娘的意思,两位姑娘请。”
听是崔芙蓉的安排,穆云青只好罢了。
朱管事殷勤备至,又是倒酒,又是把炙肉分食,加上他言笑晏晏,三人吃得开怀。
朱泽深知女人们都爱八卦的心理,便道:“刚我家姑娘说贵妃娘娘喜欢两位姑娘做的香皂,只是其一。”
“啊,还有内情。”陆嫣然嚼着肉,自来到京城后,陆嫣然最喜欢听的就是那些皇帝、后妃、公主,还有贵人们的各种轶事了,“那其二呢?”
“其二嘛,与凉州有关。”朱泽抿了口酒,“不知二位姑娘听说了没,先前因皇后生的云阳公主骑马摔坏了腰,与凉州都督的亲事几乎作罢。还是贵妃娘娘识大体,让其亲生的沁阳公主代替云阳公主下嫁。本来皆大欢喜的事,可凉州都督却说,他对云阳公主情深已种,不管云阳是死是活,他只会娶云阳公主。”
这事陆嫣然早就听说了,她道:“朱管事,这事儿全长安城传的都知道了。”
朱泽看了陆嫣然一眼,当即决定下点儿猛料:“长安城传的只是明面上的事。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那云阳公主与身边的侍卫有私,结果弄得圣上知晓,圣上无法向武威侯交待,所以才让沁阳公主替嫁。皇后与贵妃本就不和,圣上宠爱贵妃生的大皇子,而有意废了皇后生的太子殿下……”
穆云青不想听这些宫中的刀光剑影,免得惹祸上身,打断朱泽道:“朱管事,这与我们的香皂有何关系?”
“咳,咳……”朱泽不好意思地呷了口酒,“当然与我们的香皂有关了。自我家姑娘向贵妃娘娘进献过香皂后,圣上更宠爱娘娘了。皇后得知是因为一块香皂,沐浴过后可让身上留下若隐若无的清香,且简便好用,便让人把咱们店铺里香皂的全买了,还给宫中其他嫔妃每人送了一块。圣上得知后,夸皇后娘娘有母仪天下之风。因此贵妃娘娘不高兴,所以才想请二位姑娘进宫传授制皂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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