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关心则乱
瑶姒妮的尸体经过正常检查,确定是溺水而亡,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没有谋杀嫌疑人,也没有任何值得自杀的原因,所以判定为意外身亡。
朝露这面,事情到第二天凌晨,才告一段落,大家散去,以为只是意外。只有纪朝酩和伍焕昶才知道瑶姒妮去望洋湖的真正原因,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瑶姒妮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是心里都肯定她是一时想不通,自杀身亡。
晨曦里,两个人在顶楼,一个坐着,一个面窗站着,都沉默无语。这一场竞选,以全面胜利结束,也以全面失败告终。伍焕昶一时斗志全无,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疲惫不已,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他防纪朝酩,他防竞争对手,他防任何人,就是没有防瑶姒妮,而让他惨败的,偏偏是她。这个时候,叫他做什么去补救?
这时候纪朝酩在他身后开了口,他的语气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说,“小伍,我在鸿城耽搁几日就走了,瑶姒妮的后事,你帮着办了,我就不插手了。”他连称呼都改了,好像瑶姒妮和他并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伍焕昶听了这句话,心头就火起,看来纪朝酩对瑶姒妮果然只是玩玩而已,她走了,他连帮她办后事的力气都省了,说话语气生疏,昨天晚上的疲惫,看来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纪朝酩,果然不是他可以相信的人。瑶姒妮,是纪朝酩直接害死的,如果他昨天不理夜色,或者夜色来了,他不对瑶姒妮不管不顾,瑶姒妮就不会出事。亏他还相信他,可以自制,会对瑶姒妮守信。他想到这里,回过椅子,面对着纪朝酩,问他,“纪朝酩,姒妮死了,你就一点不关心,一点不伤心吗?”
纪朝酩脸上挂着冷笑,说,“那是她自找的,我为什么要为她伤心?我早就警告过她,和我在一起,就不能放弃自己,她不听话,这种时候,还要去寻死,你叫我怎么为她伤心。”他的伤心,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被人看到。
伍焕昶早就忍不住,没等他话说完,站起身,挥拳就朝纪朝酩打去。纪朝酩这次没有让人打,他轻易避过,回手就是一拳,他的身手,经过专门的训练,经受过战火的历练,通过了生死的考验,伍焕昶怎么比得过他。这一拳正中在脸上,伍焕昶应手倒地,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他躺在地上,一时连知觉都失去了。
纪朝酩站得高高地看着他,等他回过一点神,才蹲下来,对他说,“小伍,我先得警告你,从蓝越好好活着出来的人,你最好不要去惹,否则只是自讨苦吃。”他从伍焕昶的上装口袋里掏出那块作为装饰的白手绢,把伍焕昶嘴边的血丝擦掉,这一拳,他虽然没有用全力,但是也打得不轻,“你问我伤不伤心,你说我在这里买了房子,带了婚戒来,新娘突然就没了,你说我伤不伤心?就算不为她伤心,也得为自己伤心。她这么狠心就扔下我,扔下你不管了,你说我要怎么为她伤心才算好呢?她实在令我,失望。”失望这两个字,他说得很重。
“小伍,你们四个人中间,我对瑶姒妮用了真心,我对你用了真心,她已经没有指望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他的声音很温和,也很绝情。他把沾着伍焕昶血迹的手绢,放回到他的口袋里,又说,“你不用急着恨我,当初我对夜色说过,如果瑶姒妮因为我而死了,我会陪她一起去死。我说话会算话的。”
说完,他站起来,又看了伍焕昶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出去了。
他走出去,走过学而的身边,他打伍焕昶的那一拳,一是为了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二是打给学而看的。他走过了,又回过头,对学而说,“瑶姒妮死了,下一个轮到伍焕昶了,你要阻止我,去找夜色吧。”说完,他才真正地走掉。
这个时候,是彻底离开夜色的时候了,学而,会帮他完成他的心愿。彻底离开夜色,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学而进来,正好看到纪朝酩打伍焕昶那一拳。她没有听到纪朝酩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伍焕昶毫无还手之力,就倒下了。她想进去看看伍焕昶怎么样了,但是纪朝酩还在里面,她有些不敢。这时纪朝酩走了,她才急急地走进去。
伍焕昶还是躺在地上,没有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大事,纪朝酩知道打在哪里不会伤人,但是可以让对手失去还手之力,他并没有伤害他的心。伍焕昶躺在地上,只是不想起来。学而没有听到纪朝酩对他说的话,他却听到了纪朝酩对学而说的话。学而走过来,他抬眼看着她,眼色有些清冷,他对学而说,“我没有事的,我和纪朝酩之间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
他不知道纪朝酩要做什么,他并不相信他会为了瑶姒妮去死,但他分明要借学而的手,去做什么事。他不知道纪朝酩为什么要动用学而,他唯一知道的,是学而绝对不是纪朝酩的对手,他不想她也象瑶姒妮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掉了。他还知道,纪朝酩不会对他动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动过他,没有理由现在来对付他。
纪朝酩,他实在看不懂。
学而,却是一根筋的人,她看到纪朝酩动手,她听到纪朝酩的话,她却没有听进去伍焕昶的话。纪朝酩读人心用人之短,也不是伍焕昶能比。关心则乱,纪朝酩用的就是这一点。学而一直听纪朝酩的话在办事,不管她愿不愿意,或者有没有知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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