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别姬小院,她原以为自己和他都没救了,没想到自己却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纪朝酩,她认识,又不认识,一双眼眸墨绿,眼神逼仄,好像要杀人,看一眼就想趴到地上磕头。磕头?学而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那个眼眸墨绿的纪朝酩,并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把她的衣服都扯碎了,强行要了她。在学而眼里,纪朝酩突然变得强大无比,学而在他身下就如同一片空中飞舞的落叶,无处着身,只觉得自己要被扯碎了,浑身上下,除了被撕裂的感觉,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她在痛苦的浪尖挣扎,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只是努力维持着清明,她一度以为自己又要死过去了。事过了以后,她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耻辱。
事实的真相,要等燕无极放过了纪朝酩,学而才知道。虽然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荒缪了一些,但是她又不能不信,纪朝酩也可能是患了人格分裂症,才对她说出燕无极这个名字来,学过历史的,人人都知道他,那个历史上的暴君。但是他的神力又是那里来的,眼色墨绿的纪朝酩,能把她定立在半空中,折磨她的时候,有时候真的把她都撕裂了,但是事后又把破碎的她放在冰玉床上,愈合她所有的伤痕,他治愈她的伤痕,并不是对她好心,只是为了下一次,有一个完整的肢体,供他折磨。极少极少,他也有小心温柔地送她上到快乐顶峰的时候,这时候,学而反而更恨他,为什么对着这样一个恶魔,自己的身体还能产生欢愉和想要的感觉。也许因为这个恶魔,用着纪朝酩的身体。
燕无极自己的身体,却比纪朝酩更美艳。他此刻正虚无地飘浮着,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死后,一度遗失了自己的身体,要借着别人的身体来用,几千年下来,他却总是不满意,不说这些身体都会老去,他要重新换身体,就是真有一具不会老,最终他也会放弃,因为没有一具可以和他的真身相比。他开始重新塑造自己的身体,他用他借来的人身上最满意的器官,组合成现在他眼前的这具肉体。和原来的他,几乎一抹一样。他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那双眼眸,虽然也是妖绿,却还不及纪朝酩那一双。他可以毁了纪朝酩,把他的眼睛放到这具身体里,从此他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但是他还不想毁了他,他要用他对付夜色。
燕无极正看着自己的身体出神。夜色却在他身后闪现。他的灵魂在自己的眼瞳里,看到夜色的身影。他看着她,眼里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只有夜色,配得上他。如果他能征服夜色,也许他可以放弃征服天下的欲望,陪着她在这里永远地生活下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面对着夜色,温和地微笑,问她,“如羽,你可以来求朕放过你这一世的伴侣?”
夜色冷冷地看着他,“燕无极,我已不是如羽,如羽不会在这里和你废话。我知道你要纪朝酩,只不过是对付我,你借了他的身体,即便能征服我,也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能力,并不是你自己。你若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你不如用你的真身,这样才能见真章,究竟是你燕无极媚及天下无人能抗拒,还是我夜色心更冷,手段更极致。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纪朝酩,你要拿他如何,我根本不会上心。”
燕无极研判地看着夜色,却无法将她看透,他阴冷地笑,说,“夜色,你怕是言不由心,纪朝酩对于你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吧?不然你巴巴地在墓地上等他去,亲自告诉他真相,有这个必要吗?你要给他一句话,托谁带不可以?不过我不来和你计较这些。我就答应你,放过纪朝酩,不过你可不能逃避,一定要陪我到底。”对着夜色,他再也不提往日帝王的身份,只是用你我对答。
夜色脸色依然很冷,“我自然会奉陪到底,不过你最好不要打纪朝酩眼睛的主意,不管我对他有心没心,我的人,只能我来动,要是被人动了,我一定会复仇。到时候只有两败俱伤,不会有其他结果,我的绝情,你自然知道,不用我多说了。”夜色说完,便消失无踪。
燕无极一时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他就愉快地笑起来,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不管结局如何,自己的心愿,总算可以一了,对于这个世界,他也有些厌倦了。如果能带着夜色,他们可以离开居星,去浩淼的星空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夜色今日来到,答应陪燕无极玩他的游戏,只是因为她和小弈的情谊已断,她的心头,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她陪完燕无极,也算还清了当时他欠燕照曦和燕桓曦的情,将遗留的事情都了掉,那他就可以离开居星,无牵无挂地跟着天心走。他原来如何淡漠无情地来,也就可以如何淡漠无情地去。
旧的结束,只是为了新的开始,她和燕无极之间的大战,将会毁灭居星。纪朝酩,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她是不会为他操心的,这一世,他不是她的伴侣,只会为了她毁灭。
燕无极遵守诺言,放纪朝酩和学而离开蓝越。虽然并非有意,纪朝酩还是找到眉姬,用他的绝情逼她自杀,为瑶姒妮报了杀生之仇。他和沈怀意之间的争端,就此拉开战幕。
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学而终于将伍焕昶放下,一心一意跟着纪朝酩,过她的新生活。她见识到了燕无极,对纪朝酩再无半分成见,死心塌地为他办事,不再有半分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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