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一面扯一面道:“快走,快走,我使人拖住了他,就是我上一次同你说过的那人。”
已经及笄了三个月的刘彩至今不曾定亲,嗯……有一多半是受了裴金玉婚姻现状的影响。
她深觉与其像长公主和代王那样没有“爱”的成婚还是形同路人,倒不如不论门第不论出身地寻一个可自己心的夫君。
那人——就是刘彩出去玩耍偶遇的,不知其姓名,不知其出身,更不知其做何营生,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隔着人群只一眼就落在了心头上。
从那日起,刘彩几乎日日都要去一趟双福桥,只为与那人再次偶遇。
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自己不敢上前搭讪,使人绊住了那人,这就心急火燎地寻救星来了。
好吧,长公主大人上辈子挽救了银河系,这一辈子又成了各路人马救苦救难的大救星。
同男子搭讪这么高难度的事情,裴金玉两辈子只干过那一次,就是搭讪了林青峦,凄凄惨惨过完上一世。
是以,有心理阴影的好嘛!
可统共就两个闺蜜,一个婚姻幸福,四年抱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吧!
为了闺蜜,裴金玉也是蛮拼的了。
一到了双福桥,就见刘彩身边的小跟班,叫刘阿九的小子,抱着腿躺在地上嘿哟嘿哟,戏演的确实挺逼真的。
而刘阿九的旁边还立着一个肇事者,裴金玉的方向只能瞧见那人的后背,高高瘦瘦,确实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
这还光是背影哩,裴金玉看过就更好奇了,很想知道到底是长什么样的男子,只一眼就将她闺蜜迷得颠三又倒四。
要知道,如今的刘彩可不是几年之前了好嘛。先不说跟着裴金玉动不动出门逛逛,因此而见过的男子多了好多,单只说武陵七子,哪个不是人模人样的,与一群美男呆的久了,眼界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好嘛!
裴金玉又没有刘彩那患得患失的小心思,她当下就迈了脚步,绕到了那人的正面去了。
一观之后,裴金玉很客观地做出了评论。
单论五官,不过是中上之姿,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格外地惹人注视。
不过周身散发了很强大的气势,也很特别,那是一种温和危险并存的气息。
长公主看男人的眼光独到,当下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她闺蜜能够把控住的,这就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却见那黑衣墨发的男子突地对着她一笑:“在下朱无涯,敢问这位公子可曾带了跟班,能否帮在下一个小忙?”
顿了一下,他指着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刘阿九道:“在下方才撞了这位小兄弟一下,可能是撞坏了腿,需要赶紧寻跌打师父,只是在下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实在是不知要带这位小兄弟去哪里就医,所以就想借公子的跟班为在下领一领路。”
裴金玉并不掩饰地用女声道:“萍水相逢,我为何要管这个闲事呢?”
那朱无涯明显一愣,作揖道:“原来是在下唐突了,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没有发现公子原来是位小姐哩。”
裴金玉冷笑,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刘阿九:“行了,拦人拦的不错,本宫一会儿重重有赏。”
说完话,施施然转身,拉着不知所措的刘彩就走。
依照刘彩的心思,现在自然不想走,小声叫道:“金玉,金玉。长公主……”
可扯着她往前走的裴金玉,就是不肯回应。
也没走远,去重渡楼下馆子去了。
刘彩蔫耷耷地坐在雅间里,满心的疑惑,可就是不肯开口说话了。
裴金玉也不强求她,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这才道:“一,你一个多月之前就在双福桥遇见的他,那时他是一个人,如今还是一个人。一个月的时间,还摸不透洛阳城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个笨蛋,一种就是在说谎话。
二,他早就看出了我是女子,却惺惺作态,谎话连篇。第一次相遇可能是偶遇,第二次便是刻意,第三次说不准他是怀着什么心思了。”
裴金玉的话音将落,就听刘彩低低地叹了口气,“金玉,你是不是就是思来想去的太多,才总是和代王无法过到一起去的?同样身为女子,你比三婶聪明,可你就没有她过的好哩。”
裴金玉道:“三婶过的好,那是遇见了三叔,遇对了人。”
刘彩不服,也道:“谁都知道代王打小就对你用情至深,难道你就没有遇对人吗?”
裴金玉气闷,这几年她身边人对代王的态度都有所松动,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可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他们想象的简单,尤其是眼前明摆着头脑就很简单的刘彩的想法。
她只好道:“喂,我在说那个朱无涯。”
刘彩白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原来你也有被我骗的时候哩。我就是觉得他长的挺好,才想也拉着你瞧一瞧。真让我嫁他,不知根知底的,我又不是林焕那个没脑子的,连我哥的情况还没摸清楚呢,就哭着喊着非他不嫁了。看看,如今……啧啧。”
裴金玉是实没想到,刘彩竟是这样想的。敢情还是她太认真了。嘴上假作不信道:“也不知是谁巴巴地连着月余日日往双福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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