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提只看了薛柔一眼,就别过了脸。
薛柔客气地说:“你们来了!”
江韶光客气地回:“你的身体不好,我们理应过来看一看。”
苏红提转身去了厨房。她不是个心硬的人,但她也不是个心软的人。
不知道其他的人有没有留意,陈鹤归看的很清楚,苏红提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走路的姿势和常人无异。
这是一件让人失落的事情。
人是为了自己而活不错,可有些人总是喜欢别人的悲惨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
被人抢走的只是一个腿脚不健全的女人。
可是如今,陈鹤归没办法再骗自己。
柏毓不是不够好,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床上的功夫也了得的要命。唯一的不好,可能就是,为什么最开始介绍给他的不是柏毓。
陈鹤归的不开心,并没有落在旁人的眼里,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越加阴暗的心理。
很快,柏家的晚宴上了桌。八菜一汤,一道酱鹅肝是柏追亲手做的。
是薛柔的最爱,刚好苏红提也喜欢。
薛柔的食欲不怎么好,只吃了半块鹅肝,喝了两口汤。
其实,薛柔的食欲就没有好过,没病之前,她很少会吃晚饭,为了维持她苗条的身形。
想想1米68的人只有90几斤,还处在中年,能够保持,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现在,她恐怕连90斤都没有了。
苏红提的话很少,就和以前一样,不觉得自己有刷存在感的必要。
柏新立一直在和江韶光说话,除了说吃这个吃那个以外,谈论的多半是男人,或者说是商人的话题。
比如,谁家又投资了什么新兴产业,而这个新兴产业是属于快钱产业还是能够持续发展。
柏新立和江韶光的话题,也就柏追会感兴趣。
至于陈鹤归……苏红提至今猜不透他出现在这里的用意,更加理解不了柏毓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要知道柏毓的骄傲超过了薛柔。
光吃不说的和光说不吃的人,用餐的时间肯定不一。
苏红提早早就下了餐桌,柏毓和薛柔紧接着下来,上楼去了。
柏家一楼杂物间的外面是后花园,大约占地有三十几个平方,薛柔在里面种了红色的春鹃花,红色的牡丹花,红色的海棠花,还有红色的梅花。
薛柔酷爱红色,大概是因为红色的喻意。
唱戏的名角儿可以叫红角儿。结婚时候的大红嫁衣、披红挂彩,不记得是什么朝代好像只有正妻才可以用大红。
什么人办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可能以为自己的心里不会芥蒂,其实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一个骄傲的女人,总是在意自己的过去。即使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带有污点的过去。
苏红提站在杂物间后面的栏杆外,看着在夜里不那么真切的红色春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鹤归站到了她的身后。
直到陈鹤归说:“还没有祝你结婚快乐……”
苏红提一面回头,一面礼貌地说“谢谢。”
她回过头看见的是陈鹤归的笑,给人感觉很不好的笑,总觉得笑里饱含的并不是善意,她能够感觉到他眼睛里的黑暗。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他又说:“给你一个忠告,成年人都该明白的,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快快乐乐。”
“你什么意思?”苏红提抬高了声音。
陈鹤归还是那副笑脸,直视着她一步紧接着一步地退出了杂物间。
她和江韶光离开上秋的40天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就在苏红提以为江韶光要和柏新立秉烛长谈的时候,江韶光结束了和柏新立的谈话,很快带着苏红提离开了柏家。
一上了车,苏红提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韶光没什么表情地说:“要非说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大概就是陈鹤归的父亲可以连任上秋。”
“连任?”
“嗯,虽然还没有最后确定,但□□不离十会是这个结果。”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韶光似乎是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为了不让他连任,做过一些……小动作。”
“那……影响大吗?”
这一次,江韶光是真的笑了:“光打雷不下雨,雷声特别的大,你会不会害怕?别怕,谁能笑到最后……其实并不一定。”
10天之后,苏红提就知道江韶光话里的打雷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也理解了陈鹤归的那句“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快快乐乐”。
税务稽查小组进入江水集团查帐,范围是近5年内的所有账目。
比如纳税申报表、财务报表、往来账、原始凭证等。税务查帐一般会是什么原因呢?可能只是抽查、或例行实地核查,或者纳税人认定核查等等,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被人举报了,这个时候,才能很肯定的说税务来查公司有没有偷漏税。
而税务稽查小组到江水查帐的目的,是不公开的。像江水集团这样的大集团,动之基本就动摇了一个地方的经济,而不公开,说的是为了保护集团的声誉,实际上已经造成了更坏的影响。有人在猜测,有人在观望,还有的人递上了辞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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