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外的移动广告,正在播着什么选秀节目的宣传广告,一瞬间过去,倪南音的眼睛还没能转回来,脑子里劈劈啪啪有想法炸开了,紧跟着像通了电一样的清晰,忽然间就有了主意。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林三籁发了个信息,[咱们参加选秀吧!]
一点儿都不是马后炮,收到信息的那一瞬间,林三籁刚好也想到这里——包装出一个名角儿。
换言之,造星。
以星带动整个赏笑楼。
而不是他先前的思路,以赏笑楼为根基来捧人。
星和角儿,还是有区别的。
倪南音的资历还太浅,或许她现在还成不了角儿,但能成星,戏曲演艺界的新星。
倪南音去学校是想找程思安。
林三籁请的压场子的老师和她的老师程思安比起来,还差着一辈儿呢。
程老师是正宗的程派传人,四十年前就是名角儿,十年前便很少登台,专心教导弟子。
倪南音想请他出山。
这事儿她没和林三籁商量。
其实她也就是试试,心里根本没底。就像当年要转专业一样,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不试一下的话,心里难受。
两点钟,倪南音到了学校,往学校的郁竹林里一钻,就把程老师堵住了。
这是程老师的爱好,不管冬夏,下午上课之前,会在郁竹林的亭子里,拿着把折扇,敲着大腿听戏。
程思安管这个时间叫“赛神仙”。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烦他,除了那个叫倪南音的学生。
“程老师,我应该是您最讨厌的学生。一开学就闹您非要转专业,光一个唱腔您都纠正了我八百回,您没少在我身上花心思。这实习了,又闹您…想求您出山。”
倪南音就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和三年前的那个午后一样,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程老师,我要改专业。”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浑身上下一股牛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程思安一听又气又笑,他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儿了,腰板子硬了,眼睛比腿翻的快,出山就是砸招牌啊!也就最多还能站那儿吼两嗓子了,还得防着中气不足。
那边的倪南音倒是体贴,怪不好意思地补充:“其实也不用您粉墨登场,就是玩票性质的上去唱几回。”
“哦,还不是一回,是几回!”程思安抓住了重点,嘴角扯了一下,差点儿没气笑出声儿。
倪南音觉得自己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却还是说:“程老师,您要是同意的话,等赏笑楼开业了之后,您一个星期过去一次,就上台唱一小段,只当是给我们这些学生现场教学了,车接车送,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去。还有个问题,说了您别生气……出场费,您要是要的话,我就去找容经理谈!”
“不敢说,你不还是说了。”程思安没好气地翻了她一眼,想明白了,“敢情不是赏笑楼让你来当说客的?”
“嗯,我还没跟容经理汇报,但他要是知道您能去的话,他一定会特别欢迎。”倪南音如实说。
程思安咧嘴“嘶”了一声儿,没琢磨明白,“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呢?”想法太多,太让人费心。
他又琢磨了一下,问她:“原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转专业,你不说……”
“因为没钱交学费。”倪南音不等他把话问完,打断道。
“不对啊,我记着你学费明明交了。”
别看他快七十了,可脑子很好使的。
“是赏笑楼的容经理帮我教的学费,我不知道。”
“哦……”程思安像唱戏一样拉了长音,他终于把事情串起来了,再唱:“报~恩。”
——
三个小时之后,倪南音和林三籁在赏笑楼碰了头。
还是倪南音主动到总经理办公室找的他。
关于选秀,两人心里的想法都还不太成熟,对看了一眼,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正事说不了,那就说点别的吧!
一杯咖啡推了过去,林三籁挪了挪椅子,问道:“你听我解释吗?”
“闭嘴。”倪南音的腔调有些硬,心里还想着,正事儿说不了的话,她就得赶紧出去。
林三籁却根本没有闭嘴的想法,一本正经地耍着赖皮:“我也不把责任往陈秋的头上推了,这事儿吧起因是他不错,但责任在我。”
倪南音白了他一下,觉得他太不要脸了,一句“责任在我”就能把事情揭过去?
想的美!
她偏了头,像审犯人一样问:“目的?”
“将错就错呗,随便捞点儿好处。”
“那你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啊!”
林三籁眼睛一眯,乐:“是啊,是啊!”
像这种事情不好说的,比如降低了她的戒备心啊,住在一起啦,亲了又亲啦……这些好处,林三籁占了也不会提。
倪南音一时没想起来他乐个什么劲,又一想,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跟没事儿的人似的,着急地问:“你还有钱吗?”
林三籁的嘴角咧开了一下,先是长叹一口气,接着却又神神秘秘地说:“我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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