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情,头脑是清醒的,心里却还像个孩子。
傅晚丝没有理会旁边的嘈杂,实际上也并没有嘈杂太久,周遭就安静了下来,时不时的会听见一声谁的咳嗽,再然后就从各个角落里传来了睡觉的声音,呼噜声、磨牙声,甚至还有人说梦话。
傅晚丝扭头看了看隔了好几排的白玉谦,他正闭着眼睛,也许已经睡着了。
转回头的时候,她也闭上了眼睛,想了想他,又想了想剧本,混混沌沌。感觉好像没有睡着,一睁开眼睛却已经到了瑞丽。
这个时候,傅晚丝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在何方。
“是要去陇川吗?”傅晚丝走到了最前头,和半梦半醒的蒋文艺说话。
蒋文艺搓了把脸,“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傅晚丝便又问:“为什么去那儿?”
蒋文艺反问她:“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吗?”
傅晚丝的心里一紧,没有回答就走回了座位。
已经醒来的闻人秀小声问她:“咱们要去哪儿?”
“一个会洗涤人心的地方。”傅晚丝想了想后答。
——
一个小时之后,白玉谦也问了蒋文艺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要到陇川?”
蒋文艺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看着正拖着行李的傅晚丝的背影。
有些事情,他也说不好是对还是错。
他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说:“一个人不肯踏出自己固有的圈子,一个人可以踏进去。踏的方式有很多种,温柔点……”
说着,还拍了拍白玉谦的肩膀,然后大声招呼工作人员:“跟拍小组先上,其余的人跟我去事先联系好的房子里架机器。”
一辈子都不敢揭开的伤疤,不是因为伤好痊愈,恰恰是因着伤重不治而不敢触碰罢了。
蒋文艺不知道傅晚丝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可是他知道时间不等人,她马上就三十岁了,总不能等到六十岁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
他想:傅晚丝你准备好了吗?疼了,想要依靠的肩膀够不够温暖、是不是可靠?这些,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判断呢。
——
长在心上的伤疤和长在身上的伤疤不一样。长在身上的伤疤,新肉长好疤就会落。长在心上的伤疤,你不动手揭一下,永远都不知道揭开以后是痛苦难当,还是酸楚复杂,或者是突然释怀了。
傅晚丝站在陇川的地界上,就好比动手揭开了伤疤……咦,她居然比想象中的坚强。
她对陇川一点儿都不陌生,十年前她在这里呆过一年,尽管如此,眼前的陇川并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模样。
想想也是,她自己和十年前也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每天要做的就是逼迫自己忘记。如今,心境不同,连感知都不一样了……这里的空气是清新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现在的陇川,旁的人吐槽怎么还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在傅晚丝的眼里,它已经比十年前富裕了很多。
而她自己也比那个时候快乐的多。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沉淀,或许是因为……就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他。
白玉谦走过来的时候,傅晚丝对着他甜甜一笑,刚好被负责跟拍他们这一组的罗雨拍进了镜头里。
罗雨在画面外问他俩:“第二期节目播出后的反响你们知道吗?”
白玉谦“哦”了一声算作回答。
傅晚丝则是愣了一下,这几天,忙着剧本,还忙着和白玉谦谈临时的恋爱,居然忘记了上网搜索一下。
说的是做人只需内心坦荡,无需在意太多。
但是她还真是很想知道。
罗雨既然这么问了,肯定还会有后话,她在耐心地等着。
果然,画面问的罗雨笑嘻嘻地说:“好多人都在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是真的吗?”
傅晚丝又愣住了,表情很是微妙。她不会说谎,难不成要说“我们是谈恋爱了,但是谈的却是一场临时的恋爱”?
白玉谦很淡定地接过了傅晚丝的行李箱,然后才对着镜头后面的罗雨说:“你猜。”
罗雨:“我猜不出,但看起来那个热乎劲……挺像。”
白玉谦倒是配合他,松开了手里的行李箱,一拉傅晚丝的手,说道:“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更像?”说话的时候还用指腹揉了揉她的掌心,暧昧的不行。
感受到了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傅晚丝本来是想挣脱开的,可又觉得会有点儿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他们笑的时候,她也在笑,就是笑到最后脸有点儿僵。
果然,她还是有点儿不能够适应镜头。
不过,她倒是从白玉谦那儿学了一招,不能说实话的时候,用“你猜”两个字就可以解决,并且很快学以致用。
房子内的摄像机并没有很快就安装好,蒋文艺好像是怕人闲着,叫各组的编导对每个人都进行一次单独采访,美其名曰“请嘉宾们发表一下身处青山绿水中的感想”。
白玉谦已经被请到了一旁,罗雨将摄像机对准了傅晚丝,还特地拉近了一下镜头,基本上就是脸部特写,要不是今日的妆上的比较厚,估计就连她右边面颊上的三颗不怎么明显的雀斑都会一清二楚地展现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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