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这是在闹脾气,又气又笑。
她不能说,乔贝即使不是恋人了,也还是旧友,人为什么要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只是她怕他会更介意。
刚刚,乔贝一上来就问她,是不是搬家了?为什么要搬家?
她的回答,便是那句:“我仍然要留在原地?”
凭什么呢?又为什么呢?
又没人给她发一个号牌,让她一定等着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手中只有和他对应着号码的号牌,她猜自己一定会扔掉的。
心底藏了一粒朱砂,可是时间久了,朱砂会变成黑色的。
那边的乔贝便说:“小丝,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我的父亲已经60岁了,他还在牢里。如果这样都不能让你觉得稍微有一点点解气的话……我……”
其实原不原谅他的父亲,应该由老傅同志来决定。她已经原谅了他当初的不告而别……也说不上是原谅,只是不在意了而已。
连他那个人都不在意了,当然不会在意他曾经带来的伤害。
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绝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轻轻地瞪自己一眼,都会觉得心里难过的要命。不喜欢一个人了,他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做朋友不是不可以,见面也不是不可以,约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我带着我老公一起去”。傅晚丝一上了阁楼,没头没脑地冲白玉谦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摆弄着吉他的白玉谦笑得两眼弯弯。
倒计时还有4天。
4天之后,他们都要进组。
进组了之后,过的那就是集体生活,哪有二人世界可言!
所以,别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了他们时候已不多的、美好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很快就忘记了乔贝那个插曲。
大年三十,他们一块儿包了饺子,一块儿放了爆竹,又带着饺子带着烟花跑到林口水库,拉着老傅同志一块儿守岁!
简直开心的不得了,除了老傅同志那个煞风景的,很有感触地道的那句:“唉,小丝再也过不着‘二’开头的日子喽!正式迈入‘三’的门槛,用不了多久又要奔四了!”
他说这话其实是好心,小两口刚领了证,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过年,他有心想要催促他们该给他生外孙了,又不好意思张口。
本来嘛,像这种催着子女生孩子的事情,是该由老太太来干的,他一个老头表示“有心无力”,也就只能“曲线救国”,变相的提醒。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节奏!也就只有亲爹敢干出这种事情,没办法,人家是亲爹,又不能翻脸。
傅晚丝:“……”呜呜呜,咱能不提年纪嘛!
当然,就这么一丁点儿的不开心很快就淹没在了无数的快乐里。
比如,吃好吃的红焖鸡,会让不开心一扫而光。还有,和他肩并着肩坐在水库的坝上,飞上了半空的烟花,璀璨了他们的世界。
只是时间飞逝,很快就是元月二十三号,大年初四。
初四的一早,白玉谦就和傅晚丝分开行动,一个人去了公司,另外的一个则去了工作室和陈老头会合,又马不停蹄地和服装师、化妆师、道具、灯光师、布景等等老搭档集合,然后一块儿奔向早就预定好的拍摄地——老城区的16号胡同。
班底几乎可以算作是御用的,都不是圈中有名的大师,但都是兢兢业业,会以专业的态度对待本职工作的可爱的工作人员。
都是熟人,废话不用多说,直接开始干活就行。
服装师巴昊早八百年前就已经备好了服装,其实也没有花多少功夫。
电视剧的背景是上世纪70年代末,这可不像是拍那些花里胡哨的都市剧,需要各式各样的美衣。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高跟鞋喇叭裤才开始流行。
哪个姑娘能穿一件红色的毛衣,那就俏的不行。
男同志清一色的深色裤子白衬衣,那就倍儿精神。
听说今天白玉谦要拍定妆照,别看巴昊是个身高将近1米8的粗老爷们,奈何有一颗八卦的少女心,他瞅了个空档,转悠到傅晚丝的跟前问:“你那口子……今天来不来?”
“那口子”这词儿听着新鲜的要命,傅晚丝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玉谦啊!他说今天会来的。”
巴昊嘿嘿一乐,又道:“怎么样?新婚愉快吗?”
傅晚丝反问他:“你和你媳妇儿结婚的时候新婚愉快吗?”
巴昊哈哈大笑:“哎呀,这都过去□□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愉快味儿。”
傅晚丝也乐了,“明星也是人,该愉快的时候肯定高兴。”
“高兴就好。”巴昊眉飞色舞,又哼哈了两句其他的,赶着去给其他人通气儿。
傅晚丝自然知道那一群人的德性,可不是,谁还没有一个好奇心。
只是今天他还真没有时间去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万事开头难,一切都还没有捋顺,忙忙碌碌快忙了一天,还没有忙到正事上去。
下午4点半,好不容易才坐到摄影机旁,准备试一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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