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锐渊点点头,“你去b市拍视频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这几天一直忙,忘了告诉你。”
叶佳妤扁扁嘴,追问道:“新姑父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这句话一问出口,叶锐渊的面色马上变得莫测起来,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赞叹,“说出来你怕是不信,你新姑父……是个意大利的黑/手/党教父,以后你去了意大利,可以打着他的旗号当螃蟹横着走。”
听完他的话,叶佳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姑母叶昭仪是个很随心所欲的女人,而且她足够漂亮,男人们多少都愿意纵容她,可是她没料到有一天她能够走到这一步。
黑/手/党教父的女人,听起来真是风光得很,可是她知道,姑姑从此就被折断了翅膀,她不可能离开那个男人了,或许是因为爱,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离得开。
叶佳妤也只好叹了一句,“姑姑也真是勇敢。”
“你担心她做什么,要不是想好了,怎么可能会嫁,退一步讲,即便以后有什么,那也是该受着的。”叶锐渊表现得极其冷静,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他母亲。
“……你不担心她么?”叶佳妤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问道。
叶锐渊兄弟俩见到叶昭仪的机会不比叶佳妤多,甚至因为他们是儿子,从她那里得到的温情都不如叶佳妤这个外甥女得到的多,可想而知感情其实并不如何亲密。
但是不亲密不代表不爱不关心,只是不会过分外露,“担心又如何,未来的事等到未来再想怎么解决。”
叶佳妤抿抿唇,突然又瞪大了眼,“这些事……我是不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
叶锐渊见她睁大着眼有些委屈,有心哄她吧,又不好撒谎,于是只好忍笑点点头。
“……你们也太过分了。”叶佳妤丢开他的手,“都瞒着我,哼。”
她气呼呼的走了出去,“今晚吃素,没有肉了!”
叶锐渊在她后头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谁做饭谁是老大,他的目光穿过客厅,又越过落地门的玻璃,望见院子里的花木,忽然又松了口气。
他知道叶佳妤不傻,但却不知她敏锐到了这种地步,仅仅一句话就想到了沈砚行,幸好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可是叶佳妤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她看着厨房水槽里哗哗的流水时,她自己问自己,要怎么办?
母亲告诉她,应该继续等待,等沈砚行自己把秘密告诉她,可是真的要等么?
她有些怕,怕一直被蒙在鼓里,会不会连想帮他,到头来都会来不及。
可是叶锐渊在吃了一顿荤素搭配得很好的晚饭之后,酒足饭饱的他在离开饭厅前忽然多说了一句,“阿渝,你说你的沈老板知道你姑父是个黑手党,会不会特别惊讶?”
叶佳妤收碗的动作一顿,迎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总觉得他会说这么一句是别有深意,但却摸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咱们家的事,告诉他做什么。”
“你忍得住不讲再说罢。”叶锐渊挑挑眉呵了声,将手放进裤兜里,施施然的走了。
叶佳妤果然没有能忍住,第二天去延和居时就告诉了沈砚行。
彼时沈砚行正在接待一位客人,是先前跟他买了两幅民国瓷板画的张总介绍来的,叫翟寿,是个古玩收藏爱好者,据说也是开文艺品公司的。
这次他从别人手上收了件黄釉碗,但是不知真假,于是想让人鉴定一下,恰巧张总给他介绍了沈砚行,于是就来了。
这位叫翟寿的男人四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件西式背带裤,白衬衫上打着小领结,头发梳得锃亮整齐,刚坐下就征得沈砚行同意点了根雪茄,两边手指各戴着一个祖母绿的戒指。
“沈先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花了十万块,你说值不值?”翟寿往莫桦临时找来的烟灰缸里嗑了嗑烟灰,又吸了口烟,吐出个漂亮的烟圈。
沈砚行双手端着那碗,看见碗底刻着“明正德制”的底款,习惯性的问了句:“翟总是在哪里收的这个碗?”
“寿县。”翟寿哈哈笑了两声,一幅商人精明的模样,“早就听说有人手上有宝贝,碰巧他欠了赌债,我找了那赌场老板,他们抓紧时间去催债,我再找人搭个线,轻轻松松就买到手了。”
沈砚行目光一闪,想起自己留有遗憾的寿县之行,又不动声色的问了句,“既然要还赌债,他怎么等到翟总您出手才想到要卖?”
翟寿又吸了口烟,“哪有,他早就想卖,不过卖家不是寿县当地的,所以我就捷足先登了,做生意嘛,当机立断很重要啊,沈先生你说是不是?”
寿县地方小,发生同样事情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沈砚行此时已经能确认手里这只黄釉碗就是当初盛穰想让他看却又没能看成的那一件。
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当初在寿县无缘得见的黄釉碗,今日竟然出现在了h市。
尽管对翟寿得到这个碗的手段颇有微词,但沈砚行却不会在鉴定时做什么手脚,他仔细看过,“这就是正德年间寿州窑的东西,很完整难得,翟先生慧眼识珠,拿去拍卖可以赚一大笔,留着日后也能再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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