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站起身来,弯腰抱了人回自己房里,扯过被子把俩人一起裹住,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谁也没觉得这种搂搂抱抱睡了一夜的状态有什么不对,用沈砚行的话讲,“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就这么着,俩人洗漱过后,又神清气爽的去开工了。
沈砚行今天的任务是整理家具,叶佳妤则是要做鱼兜子和重阳栗糕。
《东京梦华录》中载有多种“兜子”食品,因为这类食品形状像古代兵士的头盔,所以才叫兜子,鱼兜子顾名思义便应该是用鱼来做的,然而毕竟从没做过,如今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她用的是草鱼,处理干净后切成鱼仁,冬笋切丁,生姜切末,鸡蛋清和湿淀粉调成糊,鱼仁放入蛋清内抓匀后入炒锅旺火炒至五成熟后捞出沥油,然后把其他配料和鱼仁一起下锅,调味勾芡后盛出晾凉,处理好的绿豆粉皮裁成等边三角形,放入炒好的鱼仁逐个包好放入盘内,然后上笼蒸透取出即成鱼兜子,醋、姜末和香油调成汁,随兜子同时上桌。
食谱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可是叶佳妤却做了一个早上,先是鱼仁炒得过老口感不好,试了无数次,从难怪信心到怀疑人生,终于把握好了鱼仁划油最好的时间,之后又因为勾的芡不够浓而功败垂成。
好容易做好了,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候,做了一早上的鱼,虽然大部分都不太符合鱼兜子的标准,但咸淡却没有问题,就当是大家加菜了。
而在沈砚行这边,则是散落了一桌子的图纸,剧本中原有的家具被沈砚行全都划掉了,“原著里的大多是明式家具,不符合宋朝的形制,所以要全都改了。”
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作为统筹的沈砚行更是需要慎之又慎,他翻阅了大量资料,确保能力范围内不让家具的形制和图案有错误。
宋代崇尚简洁,家具也多是简单的形制,与后代的明清有着明显的区别,“比如宋式玫瑰椅和明清玫瑰椅在形制上就有所不同,它的特点是靠背高度低矮,多数与扶手齐平,我们一般叫做平齐式扶手椅,可视为明清玫瑰椅的前身。”
在沈砚行给大家提供的素菜里,有听琴图、十八学士图、小庭婴戏图和五老图等传世宋画,从画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宋制的桌、案、凳、几和椅的模样。
等这些纸上的材料都整理好之后,沈砚行也就迎来了端着碗的三位女将,他喜欢钓鱼,像一只猫一样,对鱼腥味特别敏感。
他抬头笑眯眯的望着叶佳妤,“今天做鱼了?”
“鱼兜子。”叶佳妤端着菜盘子给他看,怀着小小的私心把做得最好的一盘放在他的面前。
沈砚行闻言先是愣了愣,然后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隐约找到这个名字的出处,“……啊、我有点想起来了,是个河南菜罢?”
“你吃过?”叶佳妤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毕竟他去过的地方很多,吃过也不奇怪。
但沈砚行却摇了摇头,“书里不是有写着的么。”
叶佳妤眨了眨眼,这才哦了一声,然后推推菜盘子,“快吃,都快凉了。”
沈砚行应了一声,夹了一个兜子,蘸了点调味汁,鱼仁划油的程度刚刚好,入口非常软嫩滑爽,虽然是一道北方菜,但却有着能与江浙菜媲美的清淡爽口。
“味道不错。”他叼着筷子夸了一声,面上笑意淡淡的浮起。
叶佳妤见他真的觉得好,也忍不住笑起来,“第一次做还不熟练,你吃的这盘已经是最后一次的成品了,火候真的挺难把握的。”
听她说完这话,沈砚行下意识就往旁边瞄过去,夏明远撇嘴看了他一眼,“别看了,你吃的就是最好的。”
说着他又看一眼叶佳妤,“佳妤,你这样偏心是不行的我同你讲,不能厚此薄彼。”
叶佳妤抿抿唇,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说出的话却又丝毫都不扭捏,“他以后会把全部身家都给我的啊,你们又不会,当然他有特殊待遇了。”
一群人轰的笑开,间中听到有人说:“这多不划算啊,一盘菜就换全副身家,沈老师你不会真的给罢?”
“给,怎么不给。”沈砚行也跟着笑,转头去看众人,“我是个做买卖的,不会做亏本生意,别担心,这把亏不了。”
午饭的气氛愉悦,饭后沈砚行照惯例去午休,叶佳妤也回另一旁房间去做准备,余下夏明远则带着众人对着一叠图纸依样画葫芦。
边忙边叹气道:“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你说咱们在这儿弄家具,妆发那边不得更累啊。”
举凡古装戏,精致的服装和首饰就是迈不过去绝不能忽略的一环,家具没做好观众未必出戏,但服饰一旦做错了,很快就能看到网上有爆料,说某某剧又穿帮了。
叶佳妤则在准备做一道叫做广寒糕的点心,在剧本中,有一处讲到仲秋时节,桂花已经开满了树,女主角体贴丈夫连日辛劳,决定给男主角做一道广寒糕,男主角尝了觉得味道不错,便把这道糕点在中秋时送到宫中家宴,搏得皇帝的欢心。
食谱里要求用新鲜采摘的金桂,可是金桂要在九月底十月初才开花,此时才五月,实在找不到,叶佳妤便将干桂花泡发了来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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