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笙立起来,走到了大帐边,朝外一挥手,便主位上,有两人抬着一个木箱向这厢走来。
余良策将帽檐压的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了大帐内。
余宏信正坐在主位上,瞧着两人抬进了箱子,心里一紧。
这么多日,一直都没有良策的消息,良策的娘整日在他耳边哭泣,不是说梦见了良策一脸的血,就是梦见了良策缺胳膊少腿,他还真怕箱子里装着什么他不敢看的东西。
他下意识按了腰间的佩剑,下了决心,若箱子里当真是他不敢看的,那么,是什么地位,他就要砍了蒋瑶笙的那里。
他本对蒋威日上三竿才起意见大的很,如今倒是庆幸,若蒋威在这里,他便不能肆意给良策报仇了。
谁知,没有人打开那箱子。
抬箱子的两人,一人退后,躬身立到了蒋瑶笙的身后,另一人就跪在那里,不止没有抬头,还迟迟没有声音。
余宏信看了蒋瑶笙一眼,不知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待跪着的那人抬了头,他先是惊,后是喜,再接着便是怕。
他想了一百种可能,种种都不好,最不敢想的那种,如今正呈现在眼前。
他脸色苍白,瞪了自己的亲儿子半天,竟不知该说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余良策却已经泪流满面,抬起头来的时候,不是没瞧见他爹的惊愕。
虽然不好开口,但他必须开口。
他艰难地叫道:“爹,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这几天会稍微发的少点,然后十月份补上来。
大姨妈来了,脑子里即使有情节,都想不出来句子。像这种情况,困扰我很久了,每个月都是这三四天,感觉就好像脑子里缺了东西。
☆、第七十六章
儿子大了不由爹。
余宏信怔了许久,陡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扫了下那厢的蒋瑶笙,小姑娘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笑起来很甜,可眼睛一闪一闪的,他也吃不透她的心思。
余良策发现了他爹的注视眼光,跪着道:“爹,我做了夫人的干儿子,瑶笙就是妹妹。”
余宏信气得手抖,差点掀了跟前的桌案。
余良策道:“爹,是我自己不愿回长安,后来夫人被俘,也是我自己要跟随先生起事。夫人得救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先生往长安送信索要赎金,就是怕身在长安的余家人受到牵连。”
“那是在骗你替他们卖命。”余宏信咬牙切齿地说话。
余良策并不反驳,却笑道:“那爹和祖父呢,替朝廷卖命,不也是为了那些虚妄的加官进爵。即使是卖命,也要择明主。长安是个什么样子,爹难道不清楚吗?”
“你混账!”余宏信除了指责,竟无言以对。
实际上,父子两个如果关起门来,没有第三人的话,余宏信还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余良策非得跟着章得之。
章得之久负盛名不错,可自古马背上争天下的,没几个文人能赢,打仗靠的还得是兵强马壮。
自打父亲做了镇洛将军,他和父亲不止讨论过一回,凌志山的百万大军是怎么败的?
只知洛阳城至多不过有十几万人马,其余一应不知,手头上的信息有限,讨论来讨论去,只讨论出总不至于是轻敌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天雷,来的路上,倒是听人说过。
说的大都都是那句“天雷已将,谁敢违抗天命”!
这也不稀奇,翻翻史书,哪一朝哪一派谋|反的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顺应天命。
这些,并不足以让余家提着脑袋干对抗朝廷的事情。
蒋瑶笙见那父子两人陷入了僵局,偏着头道:“余叔叔,你有什么法子能赢了我父亲吗?”
余宏信一听这话,第一反应是关她父亲何事?紧接着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蒋家的二夫人居然成了章夫人!
那他儿子不就等于认了章得之做干爹!
余宏信“嘶”一声,倒吸了口气。
他心想,怪不得来这里的会是蒋瑶笙。
她说的话……他信。
余宏信定了定神,道:“你母亲的事情我不多说,可你姓蒋,你是蒋家人,你可还记得?”
像余宏信这种人,多着呢!
无非就是觉得她娘不耻,她冷笑:“余叔叔,你倒是说一说我娘呗!”
余宏信一噎,等于挖了个坑,自己跳到了里头,他还得想法子攀上来。
余良策一听他爹那话,就知道蒋瑶笙得气,怨他爹说话不过脑,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夫人仅仅是蒋家的二夫人呢!
蒋瑶笙压根儿就没准备让余宏信真的说她娘些什么,也没准备让余良策为难。
不等余良策插言,她又道:“余叔叔,多的我也不说了,还是那句话,余叔叔应当好好想一想。不过,我猜余家祖父带的兵不会有凌老将军带的多吧!凌老将军的百万大军,不过是眨眼既灭,更何况是余家,我父亲和我娘让我走这一趟,完全是看在余哥哥的面子上,我娘认了余哥哥做干儿子,可我父亲请来的天雷却是不长眼睛的。余叔叔信还是不信,还得您自己掂量。”
一个小姑娘如此有持无恐,要么是天真,要么就是真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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