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就是如此呢。
樊星汉在信的末尾特别嘱咐,叫她稍安勿躁。
还说,他与京兆尹有些交情。
其实他今日上门,也正是算着京兆尹会来而已。
那信,徐昭星看完便撕掉了。
撕的粉碎,还在心里劝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撕碎了蒋恩,犹如这信。
她许久没有说话,忽然开口叫了慧珠,道:“藏书房从今日起闭门谢客,至于原因,就说我二房不明原因起火,我因为惊吓生了病。”
即使什么都干不了,她也要闹的满城风雨。
蒋恩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还不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个无依无靠,即使死了,都不会有人问起的人。
这是逼她到处刷存在感的节奏。
蒋恩确实那么想,可偏偏今儿樊星汉来此,已经示了威,不仅炫耀了财力,还炫耀了人脉,带来了诸多的礼物,都是请他转交给徐氏和蒋瑶笙。
蒋恩的心里明白,那徐氏如今是动不得了。
他就没敢往后院去,脑子一阵一阵的发热,无处发泄情绪。
洪氏醒了之后,差明月来找他。
他也没有去。
他知道洪氏要说的是什么,不过就是重新建房子之类的事情,可他现在不想提,他需要平静,更不想看见洪氏哭泣。
他与洪氏说不上是恩爱的夫妻,他一直都明白,即使洪氏从没有说过,他也知道她是看不上他的。
既看不上他的人,也看不上他的身份。
她的心里另外有人,便是在他前头的那个短命的未婚夫君。
活人再怎么争,也争不过死人。
但,如果他做了宣平侯,她成了侯夫人的话,至少身份上他再不比那人低。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芥蒂。
再有,她嫁给他这么些年,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并非没有一点功绩。
但如今,后院的库房烧毁了一半,那里头放置的多半是洪氏的嫁妆。
她没了傍身的东西,便不能贴补日常家用,自然要问他要银子。
可他的私库,为了巴结宰相赵器的外甥林琅,早就没了值钱的东西。
说他狠,狠的过这招釜底抽薪?
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活一天,就得为生活操碎了心。
一夜之间白头,说的可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蒋恩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宿。
清早,蒋东大着胆子去请安,抬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因他们大爷忽然白了两鬓。
另一边,樊星汉也是一夜未眠,他立在窗边,看了一夜的夜景,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盘旋不去,那就是蒋家大房的那把火,究竟是什么人放的?
当然不是他,对于他来说,蒋家的一草一木,都得珍惜。
难道是巧合?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失火的时间太巧妙,烧死的小厮也叫人觉得莫名奇妙。
蒋恩就是再笨,也不会干出叫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杀人灭口的事情。
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火患后的重建工作,因为要和外头的人打交道,徐昭星交给了慧玉去做。
慧润的手伤好在并不严重,只伤了碗底大小的一块,但会留下疤却是肯定的。
她自个儿说:“这点儿伤不碍事。”然后该干啥干啥。
徐昭星也不拦她,却找了专门的小丫头伺候她,就连擦脸也不许她沾水一下。
这几日,银子支出又是不少,单赏给陈酒就有数十两,其他参与救火的家奴也是人人有赏。
不过这一次,慧圆一句都没有唠叨,跟在慧玉的后面忙死忙活,干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将用银子的地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该请的泥瓦匠,被蒋陆代劳了。
蒋陆人笨,慧圆便守着他,一点一点地将西厢拾掇好。
蒋陆忙不过来,像上房揭瓦这种事,她提着裙子就上去了。
慧玉气了个绝倒,跑到徐昭星的跟前儿告状:“好好的丫头,上起房顶来,跟只山猴子似的,嗖嗖两下就窜上去了。”
慧珠听了呵呵直笑,徐昭星却只叹了口气,一句话都不讲。
虽说她做事不瞒人,但有很多事情,别说是四个丫头了,就连蒋瑶笙都不知情。
是以,四个丫头到现在都不知她们的“六月莉”失火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她们的二夫人,自打失火那日起,就不太对劲。
慧珠还因此去见了蒋肆,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她知道蒋肆的难处,若蒋肆问她关于二夫人的事情,她也不会告诉他。
正是因为忠心,信息才不能共享。
其实事情并不难猜,八成和那两房脱不开关系。
就连三姑娘也如此怀疑,问起她时,被她拿话搪塞了过去。
慧珠只当是二夫人还在因失火之事而忧虑,偷偷打了个眼色,慧玉便福了一福,掀了珠帘出去。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告状。
没人知道真正让徐昭星烦心的是什么事情。
上一辈子,她从五岁起,开始练习跆拳道。
徐妈原本是准备送她去学跳舞,但她发现自己死活跟不上音乐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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