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顾水秀立马让落英把所有的家伙搬出来,四张方桌围成一个大桌子,一边可以坐两个人,总的可以坐下八个人,足够她们倒腾了,每个位置上都放置了一个秀棚,里头针线齐全,还有一些做绣活需要的顶针剪刀小刀。
桌子中间放置了许多布匹,有棉布,有粗布,还有锦缎。
锦缎是顾水秀特地拿出来的,也不知道梁氏会不会用锦缎做衣裳,毕竟他们之前都是锦衣玉食,眼界要比她们高一些。
出乎顾水秀意料,梁氏并没有去挑那些锦缎,而是挑了两匹细棉布,外加一匹藏青色的粗布。
顾水秀好奇地问道:“嫂子,你不选锦缎?虽然这锦缎比不上建康那边的,但确实镇上最好的锦缎了。”
梁氏摇摇头,道:“我们家现在这样子,穿什么锦缎?再说了,这是在山里,穿锦缎还不如穿粗布,一点都不实用!
我就给当家的做一身布衣,在用粗布给他做一身外套,在山里行走的时候也方便一些,至于公爹的,就做一身棉布衣就好了,他不常在山里头,做粗布外套也是浪费,江安的就简单得多了,用这些边角料就能做一身衣裳。”
顾水秀闻言,莞尔一笑,没想到梁氏居然这么节俭,“嫂子不打算给自己做一身?”
桌子上除了那些适合男子的布料,还有许多红色、紫色、粉色、水蓝色、嫩黄色的布料,这些布料随便挑一批梁氏都穿得起来。
梁氏神情一顿,干巴巴地说道:“要是我能把让他们三个的衣服做好了,我再考虑考虑。”
等他们开始动针线的时候,顾水秀终于明白梁氏这话的意思了,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仿佛天生神力一般,那些绣花针被她捏两下居然变形了!
郝氏和董云梅几人看得瞠目结舌,纷纷停了手里头的活计。
此时梁氏在陷入忘我的境地,不停地和绣花针较劲,嘴里不满地碎碎念道:“真的是,这东西怎么这么不耐用,我都开始缝补了又换不下来…真是恼人!改明儿我一定弄一副锤子都打不弯的针出来,好好打那些布庄的脸……”
顾水秀听得目瞪口呆,梁氏这是打算造暗器还是绣花针?竟然还要锤子都打不弯!看她那样子,要是再让她继续缝下去,只怕那布就要烂了。
顾水秀回过神来,连忙呐呐地笑道:“嫂子,你看要不要看我们示范一下?按您这法子,就是天黑了,您也做不出一个衣袖来……”
顾水秀也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可梁氏是个直肠子,你跟她说得太过婉转的话,说不定她还听不明白。
被顾水秀这么一说,梁氏也不害臊,而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凑到顾水秀身边,认真地看着,仔细地听着。
顾水秀说得口干舌燥,梁氏终于摸到了一点儿窍门,顾水秀直叹不容易,没想到教别人会这么累,想到沈世康要教一群调皮的小家伙,顾水秀对沈世康顿时肃然起敬。
梁氏找到了一些技巧,真是兴头上,顾水秀见梁氏不再缠着她了,便开始认真做衣裳。
这里头除了梁氏是新手,其他人可都是老手,做一身衣裳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情,一整天下来做一家子的衣裳完全绰绰有余。
董云梅更是轻松,她只要给左青松和两个女儿各做一身,至于那两个还在襁褓的小家伙就不用了,所以董云梅是第一个收工的。
郝氏主要是给自己和秦大叔秦川做,都是大人,必须要量体裁衣,速度快不起来,柳月怡则是因为要给公婆做一身,还要给秦山和秦祖新各做一身,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像董云梅那要早早就做好。
更何况,他们现在做的只是单衣,等会儿还要用棉花做棉袄,恐怕今儿一整天都要用来做衣裳了。
快到晌午,阳光最是温暖,几个孩子上完课全都围过来看热闹,那棉花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董悠悠一头栽进去竟是不想出来,其他人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郝氏怕他们把棉花给压扁了,到时候还要整理,赶紧吆喝着把他们赶走。
这会儿翠喜已经把晌午的饭菜做好了,顾水秀干脆叫她们停下来去用饭,东西继续放在院子里,那些被董悠悠压扁的棉花,在阳光的曝晒下,很快又会蓬松起来。
午饭照样是做干饭,沈家是从建康过来的,估摸着他们应该会更喜欢面食,为了照顾他们,顾水秀特地让翠喜再多做了一些面食。
果然梁氏有了面食就不吃饭了,吃面吃到饱。
沈世康和沈子平两样都吃了一些,沈子平主要吃的是饭,他要出去,在外头行走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吃面容易饿。
午饭过后,孩子们被沈世康赶去午睡,顾水秀是孕妇,也需要休息,董云梅身子本就不好,更是不能劳累,郝氏和柳月怡没有留在董家用饭,不会那么快过来。
早上还惹热闹的院子就剩下梁氏一人还在和绣花针较劲,沈子平想要过来陪她说话,还被她轰走了。
沈子平摸摸鼻子,有些无趣,看梁氏那魔怔的样子,想来也听不见他说的话,便无奈地转离去。
顾水秀美美地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起床来到院子里,发现梁氏居然已经做好了一身衣裳,虽然针脚有些歪歪曲曲,但比起早上可以说是大有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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