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瑗迎上他冷静的眸子,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焦躁。
裴天成:“上一回,从渡口走,是最好的机会。”
沈南瑗有些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她何尝不知道。就因为刀疤脸那一伙人,白白浪费了那一次的天时地利人和!
她咬着唇,并不会追悔,她仍是希冀自己能逃出泷城,逃出杜聿霖的势力。
“能告诉我,为何突然这样焦急,甚至不惜冒着暴露风险?”裴天成好奇问。
用沈南瑗再芦苇荡那所说。
两人之间的交集,源于匡珊瑚,一次逃跑,一次救命,该是两清。
这不大符合沈南瑗的个性。
虽然裴天成对她了解还不深,但至少,不该是眼下这样慌张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就在裴天成以为她不会想说之际,沈南瑗开了口,“我只是觉得,继续留在泷城我会很危险。”
她没说是什么危险,甚至听起来像一种直觉。
沈南瑗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神经质。
但裴天成眼神未变,像陷入某种沉思里,令沈南瑗顿时感觉心思稍稍安稳。
“因为杜二少?”
沈南瑗那安稳又被撞散,错愕地凝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然后又听他道,“倒也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裴哥……”
她原是想叫裴天成的,又觉得对方身份变化,一出口就成了这,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和一丢的不好意思。
跟攀关系似的。
“这时候,就别亏我了。”沈南瑗苦着张脸,是确确实实为这桩犯头疼,裴天成能看透,还有江潮,知情的人要是越来越多,是不是意味她越难逃脱。
裴天成的眼却泛起了一丝笑意,“套句俗套的,也该是我们两个有缘,这一声哥,担得起。”
沈南瑗抿住嘴角,心底很清楚他的好意,而自己对裴天成来说,只能意味着麻烦。“是我强人所难,裴哥,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以外,还有句话,事缓则圆,凡事操之过急必然思虑不周,你听哥一句劝,回去好好歇着,两个月后你才是杜家的媳妇,这两月里,督军便是你的保障。而两月的时间,足够有变数的了。”
“裴哥……”沈南瑗想说变数已经来了,还是看起来好像是朝好的发展的变数,实则好坏未知。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不到,沈南瑗重回电影院从出口那跟着人潮一块出来。
走到了大街上,将将好是傍晚余晖。
沿街叫卖声,很多都是卖小吃的。
小孩子放学了,兜里揣个钢镚儿,能买上个芝麻糖棍,或者是驴火烧。
沈南瑗同裴天成谈过,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好像松了点。
现在的泷城对于自己来说,无异于一座牢笼。
可焦躁感一消失,这地方还是有它的可取之处。
就是在这时候,“小姐?”
沈南瑗应声回头,‘咔擦’一声,照片定格。
中年男人胸前挂着相机,已然引起附近孩子们的好奇心,围聚了过来。
大家已经从伸缩木箱照像机那一代经历过,知道照相机是用来干什么的,在男人摆弄的时候,甚至会配合摆个pose。
沈南瑗是意外入境的那个。
“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擅自拍照,这是侵犯个人隐私的。”沈南瑗端着一本正经的,看向了中年男人,无端地觉得有些亲切。
大概是中年男人的笑很富有感染力。
“不好意思,总想记录最美好的画面,竟然忘了这是冒犯,向你道歉。”男人正是私出的朗华。
他和秦部长一道住在凯乐门,不过之后两人的交集甚少。
朗华是个投资商人,同时也是这些新奇玩意儿的爱好者,比起跟秦部长那些政府要员在一起,他更喜欢这样的单独行动。
“没关系。”
沈南瑗看到他把相片拿了甩一甩,递给了旁边的小孩儿,不禁心思一动,“能给我一张吗?”
“当然。能在那边的银杏树那?”
沈南瑗依言配合。
入冬了,银杏叶落了一地,树上反而光秃秃的。
但满地的金黄仍是非常有意境,可惜黑白的照相机拍不出颜色的美。
沈南瑗接了相片,道谢后离开。
朗华站在原地,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
相机挂在了脖子上,沉重。
拿出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和刚刚拍摄的放在一块。一模一样的场景,相似的女子,只是一张相片已然泛黄,年代也更久远。
“淑华,她长得真像你。”
——
沈南瑗从外头回家,已经是日头西斜落霞飞。
而沈公馆的客厅里,沈黎棠正低气压地坐在沙发上面。
他已经听说杜聿航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桩事。
只要一想到这桩,沈黎棠就意难平,气难消。
而最可恨就是——
宴会结束南瑗回来,竟连提一下都没提,直到今日部长约他去打麻将才知道。
他还心说,那个向来与他不怎么对头的部长,怎么想起来叫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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