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她想跳下chuáng去抢,却猛然发现自己一身光luǒ,赶紧又缩回被子里,一双明眸乌溜溜地瞪着他。
他放下东西,挤到她身边来,暖暖的温qíng流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爱他,他知道,她深爱他,他明了,可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保存得完完整整的文具是否说明了问题?
“囡囡……”他连被子带人一起搂入怀里,面对她流转的眸光,只想再多疼她一点,再多一点……却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有长长久久地对视。
“那块手表呢?”良久,他终于记起。
“在北京的家里,我们结婚那套房子。”
“为什么不戴?”她的手腕上总是戴着那串佛珠,无论是奶奶送的手镯还是他多年前给的手表,都没见她戴过。
她顿了顿,笑道,“舍不得……”
“傻……”只有这个字可以用来评价她,他的傻姑娘,傻媳妇儿……“起来,我们得去村里拜访拜访了!”
“嗯……”她乖顺地应着。
几乎每家每户都去拜访了。谁让小震同学当年名声赫赫,威震江湖呢?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没有戴的太多的礼品过来,所以就在给小孩压岁钱的时候给了大大的红包。
每去一家,必然要招待他们吃东西,所以,虽然两人“弹尽粮绝”,完全没有储备,也丝毫不必担心会饿肚子……
混吃混合一直到下午,两人的婚宴便在村里的食堂开始了……
没有结婚礼服,村里的姐姐婶婶们,恁是给陶子弄了一身大红呢子衣给穿上……
所谓人靠衣装,她的形象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前的她虽然不是白富美,但也是个有点小气质的小资女人,现在穿上那件大得还能塞下一个她进去的呢子衣完全成了土肥圆……
她怀疑她们是故意的,即便是农村结婚现在也没这么土的了……
还叫了村里广播站的来摄像……
有心抗议,她们却还说,必须得穿红的,否则不吉利。
拜托!他们早结婚了!现在还有啥不吉利的?
偏偏的,她家首长听了不吉利这话,马上就坚定地要把这件土肥圆气质的装备和她绑定了……
不是共产党员吗?不是马克思主义武装的战士吗?为什么相信封建迷信?
最重要的是!绑定就绑定了呗!为什么他要笑?拍婚纱照的时候求了他一下午让他笑,他笑不出来,盯着她的衣服,他可以笑得这么夸张?
“笑什么?”她板着脸问。
他摇头,憋笑,“没什么……不过真的像小鹌鹑了……还是土的……”
“宁震谦!”
好吧,他说错话了……
而后,她就苦bī地穿着这件极具乡土气息的“礼服”在全村男女老少中间招摇过市一晚上……
并且留下了N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照片……
很久以后,她看着照片,寻思着,当初她真该在头上戴一朵红花儿,再给脸上扑两朵圆圆的腮红,那就更圆满了……
她嘟着嘴向他抱怨。
然后,他的木傻呆老公就果真按照她的指示给她P了一朵红花儿,再免费奉送“复古版圆形腮红”……
再后来,这张照片被和她爹具有同等审美水平的宁小囡同学仰慕了许久,并且身体力行,以身试险,打扮成这样子去外面“招蜂引蝶”了,结果,蜜蜂啊,蝴蝶啊什么的都没引来,却引来了一只超级无敌腹黑的狐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小囡她爹妈在村里补办了一次难忘的婚礼之后,便于第二天返程了。
临行之前去看了她和骆东勤的工厂地址,又去看了一次爷爷,陶子相信,爷爷一定会在天上祝福她和糖糖哥的,她的人生,终于圆满。
回京后,chūn节假期还没满,两人便没回部队,直接回了家。
然而,严庄和宁晋平却都不在家,保姆又回家了,家里大过年的唱起了空城计。
陶子首先想到的是,严庄或者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所以立刻焦急地打严庄的电话。
严庄却一直没接,直到她挂断了,严庄才又打过来,说话声音也很小,“桃桃?你们回来了?”
“是啊,妈,你们在哪里?”听见严庄的声音,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在外面呢,这几天一直忙着走访亲友,不在家!”
“哦……这样啊……”陶子觉得自己挺傻的,过年嘛,肯定是拜年去了,她想得太多。
“桃桃,晚饭我们就不回来吃了,你们自己做,或者到外面去吃!”
“好吧!”
“不说了啊!我这儿有事了呢!”严庄似乎急着挂电话。
“嗯!好的,妈!”
陶子放下电话后对宁震谦道,“爸妈都不回来吃饭呢,我们自己解决!要不就煮点饺子吃吧!”
“嗯,好!我对吃的……”
“不讲究!”陶子马上把话接了过去,这话她都会说了!
宁震谦一笑,回了房。
两人从吃饺子开始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每个频道都是唱啊跳的,节目差不多,电视里演什么并不重要,这么听电视里闹着吵着才像过年!
然,饺子吃完了,电视节目也看得不想看了,严庄和宁晋平还没回来……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陶子实在憋不住了,又给严庄打了个电话,严庄却告诉她,让他们先睡,他们晚上可能不回来睡!
陶子惊讶,严庄和宁晋平从来不在外面留宿的……
“说什么?”宁震谦也觉得意外了。
“你妈让我们洗洗睡吧,他们今晚不回来了……首长,你爸你妈遗弃我们,不要我们了!”
“胡说八道!”他扒拉了一下她乱糟糟的短发,“洗洗睡吧!”
严庄和宁晋平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两人都显得面容憔悴十分疲惫。
严庄见了陶子和宁震谦也只是勉qiáng应付地笑,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宁震谦,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而宁晋品怎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
陶子很乖巧地上前问,“妈,公司的事很严重吗?”
严庄微怔,摇摇头,笑道,“没有,我们昨天在朋友家玩了一晚上牌,累了……”
“那您赶紧去休息吧!吃过早餐了没?”陶子扶着严庄,十分亲昵,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严庄当成了她自己的妈妈。
“吃过了,不过我们马上要出去!”严庄也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提了换洗衣服。
“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陶子惊讶地问。
“我和你爸要出门几天,也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们不用担心。”
“出门?”大过年的出门?
“是的!这几天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啊!”严庄说着又看了一眼宁震谦,意味深长,最后,还是扭头就走了。
眼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陶子不禁问身边的宁震谦,“你说爸妈怎么回事啊?好奇怪!”
宁震谦自然也看出来了,可是父母的事,他们不愿说,他也没法……
“算了,别想了!没事儿的!大不了我们待会儿去公司看看!”妈妈不肯说,只有自己去看,否则,在这猜也是瞎着急。
也是,两人吃完早餐便去了严庄的公司。
虽然还在放chūn节假,但是公司还是有人值班的,值班室里,陶子遇到了周启明。
周启明作为退伍军人,依然有着军人刚qiáng上进不怕吃苦的品质,加上勤奋好学,这大半年来,已经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了他这个副职绝不是照顾!
见陶子前来,赶紧迎上来,对于伯乐,他是十分感激的。
为两个男人做了介绍之后,陶子便问过年期间公司怎么样。
“很好啊!没有任何异常!”周启明笑着说。
陶子疑惑了,“每天都很正常?除夕那天呢?”
“也一切正常!”周启明十分肯定。
“没有安全事故?”陶子疑惑更重。
“没有!这几天全是我值班,没有任何异常之处!”chūn节加班费很高,所以别人不愿意上的班他全接了,希望能多挣点钱,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那就奇怪了……严庄除夕那天明明……陶子和宁震谦对视一眼……
“那严董这几天来过公司没有?”陶子又问。
“严董?”周启明惊讶,“公司早放假了,严董怎么会来?”
“除夕那天也没来?你记错没有?可能不是你值班呢!”
“没有!真的没有!全是我值班!”
“知道了,谢谢。”陶子无话可问了,明显严庄在撒谎……
走出公司以后,陶子很着急,尽往坏处想,甚至想到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不便公开的秘密,会不会涉案被关了,要不怎么两人同时要消失几天……
“你别多想,也许真的是走亲戚呢?”宁震谦安慰她,心中也是担忧,他家是长房,只有别人来给他家拜年的,没有他家给别人拜年的,心中也有和陶子一样的担忧,和陶子回家后,又借拜年问候套政法界熟人的口风,但是,一无所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们的电话是通的,每天也会和家里有电话来往,只这一点便证明,不会有他们所猜想的事,于是也就自我安慰,纯属他们自己没事找事,真的也就是走亲戚去了……
于是,两人安安心心在家里度假。
然,第二天,葛明却打来了电话,问宁震谦是否在城里,如果是,就请赶紧到医院去做个准备,部队一位老退休gān部病了,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宁震谦听了之后,和陶子说明了qíng况,马上就赶去了医院。
他一走,家里就只剩陶子一个人了,百无聊赖,她只好把房间里的电脑打开,码码字,上网玩。
眼看又到了傍晚,该做晚饭了,她便打电话给宁震谦,是否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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