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眼前仿佛出现S团的cao场,和高原的冷风里,临时搭建的舞台。
而她,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台下是S团成千官兵,还有,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他……
她扎着两根辫子,穿着红花小褂儿,清澈澈娇滴滴地唱着她的《兵哥哥》,而他,却始终僵硬了一张脸,死死盯着台上的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高原的山和风因她的歌声动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她唱哭了S团全团官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他举着棉被在舞台下接她,而她,纵身一跃,便跳入他怀里,无怨无悔……
是的,无怨无悔。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她爱过他,便是她一生亦无悔的事……
她相信,那是他生命里的一次绝唱,绝无仅有……
既是绝唱,一次便够了……
微笑着轻轻放下麦克风,泪水早已在歌声里gān涸,关了音乐,哑声对苗苗说,“走吧。”
“唱够了?”苗苗也粗着声音说。
“够了!”这一辈子也不用再唱了!
“我也够了!哈哈!”苗苗对着麦克风猖狂地大笑,笑声如午夜狂魔……
“疯子!”陶子抽掉她的麦克风,别把人家吓死……不过,真的感谢上苍,让世间每一个女子都有一个陪她一起疯一起傻的二货闺蜜,如果说,每一个深qíng的女子都是折翼天使,那么这个二货闺蜜才是她丢失的另一半翅膀……
“走!满血满状态复活!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就是我们重新开始恋爱之日!妞儿,睡一觉!再陪着姐姐我血拼一条街!然后华丽丽地相亲去!”苗苗拽着她,挎着包往包间外走。
陶子笑了,“你又去骗吃骗喝?”
苗苗每回相亲,总是会在京城最高档的饭店,华丽丽地照着最贵的点上一大桌,在她的记忆里,光陈年的拉菲就坑过好几个主了……
而且,这坑人的苗苗,每回坑人的时候还不忘把她给带上,所谓的跟着苗苗走,有ròu有色有好酒,说的便是这样了,总之有福好姐妹是肯定要同享的……
陶子真的怀疑,苗苗从哪来那么多相亲对象,还都是消费得起拉菲的人,而且,这样的相亲法,苗苗是不是已经在京城的单身男里名声赫赫了?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前赴后继地再来挨宰?
不过,她必须承认,苗苗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典型的36度无死角美女,而且是没动过刀的纯天然品种,身材更是圆润有致,看起来骨感,摸起来ròu感说的就是她了,就连陶子自认为值得骄傲的白皙皮肤也只能和苗苗打个平手。
苗苗瞪了她一眼,“姐姐我现在恨嫁了!明天相亲的对象,管他是谁!哪怕是个糟老头我都嫁了!”
两人正说着,苗苗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这么晚谁还打我电话?”苗苗掏出手机一看,四点多了啊,而且是个陌生号码,“不认识!不接了!”
她直接掐断,可是,却发现这个号码已经连续call了她一小时了……
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和陶子唱得太投入一直没听到。
正蹙眉想着,电话又来了……
苗苗惊了一下,接了,“喂?哪位?”
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我找陶子。”
呃……苗苗知道是谁了……没好气地说,“她不在!”
“那……请问她去了哪里?”
呵!还学会用请了?不过照样没好话给你!“不知道!我还没问你,我们桃桃嫁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别以为桃桃没娘家人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宁震谦!不要仗着你宁家有钱有势就为所yù为,惹毛了姐姐,姐姐我能让你宁家翻了天……”
苗苗没说完,宁震谦那边就把电话给掐了,苗苗气得想摔电话,“岂有此理!有求于人还这么拽?桃桃,你要是轻易再原谅他,你就对不起我!”
陶子微微眯着眼,轻笑,“走吧……不是说好了告别吗?”
原谅?没有恨过,怎么谈得上原谅?即便她只是他人生中一段小cha曲,可那也是她自己执着追求的缘故,真的与他无关……
冬日四点的北京街头,冰冷,萧瑟。
陶子双手cha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缩了缩脖子,忘了戴围巾出来,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不过,头脑却更加清醒了,清醒地意识到,从此以后,这样寒冷的夜里,又将是她一个人……
其实,她从来是一个人,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凄凉,只是,人都是这样,一旦习惯了某种习惯,便容易贪恋,呵,真的要慢慢习惯一个人的世界了……
苗苗拦到了一辆车,两人一起回苗苗公寓。
出租车到地儿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两人竟然都不觉得累,下车后,苗苗还吼了两嗓子军歌《一二三四》,结果,马上就有人骂人了……
苗苗慡得哈哈大笑,笑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说不出的意味……
蓦地,楼道里走出一个黑影来,借着路灯浅白色的光,陶子的心一滞,停跳了一拍……
是他。
他怎么能找到苗苗的家了?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自然比她更早看见她俩,已经迈着大步急切地走了过来。
苗苗护犊似的,把陶子护在了身后,气势汹汹地对他怒道,“你还有脸来找桃桃?你怎么不继续守着你的小qíng人去?不,不对,是老qíng人!看不出你有恋姐qíng节!”
苗苗原是无心之言,陶子听了却笑,还真说中了呢,不是小qíng人……是老qíng人……
“我找我媳妇!你让开!”他的一双目光,在黑暗中,跳动着着激动而急切的火焰。
苗苗笑了,哑着嗓音道,“谁是你媳妇儿?她么?那我问你,她痛哭流涕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伤心yù绝的时候你在哪里?答不出来了吧?我来帮你回答好了,你在那个贱女人那里!”
宁震谦一双怒目死死盯着苗苗,“请注意你的措辞!”
多年军旅生涯,使他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慑力,所以,虽然是说“请”,但眸子里冰火jiāo加的寒光也足够让苗苗惊骇得倒退两步。
但苗苗就是苗苗,怎么会轻易认输,马上肩背挺得笔直,冷笑着对陶子道,“桃儿,听见了没有?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那个女人呢!我骂她贱女人怎么了?跟一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的女人不是贱女人是什么?宁震谦,那个贱货对你来说是宝贝,在我眼里就是贱货!任何想要伤害陶子的人都是贱人!包括你在内,宁震谦,就是全世界最贱的贱人!”
苗苗骂得痛快,甚至忘记了自己看上的男人也是有妇之夫……
总之,如她自己所说,任何想要欺负她家桃桃的人她都要誓死消灭!
宁震谦被苗苗骂得只是皱紧了眉头,索xing直接忽视了苗苗的存在,只把目光望向苗苗身后的陶子,柔声的,哀求的语气,“囡囡,我们回家好吗?”
如被一阵柔风拂过,陶子心口一缩,酸楚溢了出来,瞬间盈满了整个心窝,酸得她心尖发疼,酸得她脚趾尖都卷曲起来了……
囡囡,回家好吗?就像是平日里每一个晴朗的傍晚,他和她在cao场散步,看着夜色渐渐弥漫上来,他牵着她的手,说“囡囡,回家好吗”一样么?
说好再也不流泪……
可是,亲爱的,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流泪?
陶子的眼眶里,因了这句话,而盈满了亮晶晶的水珠。
她垂下眸来,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鞋尖上,滴落在地上……
“呵!贱人就是矫qíng!”苗苗横在他俩之间冷眼讥诮,“回家?还是带着你的老qíng人回家吧!不要妨碍我们桃桃幸福的新生活!姓宁的!看不出来,你不但脸黑,脸皮更是厚得长城城墙还拐个弯!我告诉你,我们桃桃从此和你毫无瓜葛了!你们宁家最好也离我们越远越好!不然,姐姐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滚!”
骂完,苗苗拉着陶子的胳膊就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直奔楼道,上了楼。
宁震谦望着陶子的背影,久久地站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苗苗公寓窗户的窗帘,一直开着,窗帘后站着的人,也一直望着。
她在窗户后望着他,而他,则望着这扇窗,她可以将他和他周围的夜色看得清清楚楚,他,却再也看不见她了……
“还看!有什么可看的?天都快亮了!还不睡一会儿?”苗苗已经睡了一小会儿,却怎么能睡踏实?醒来见陶子还在窗口望着,忍不住道。
陶子只愣愣地看着楼下,天边已经现了鱼肚白,他,会一直这么站下去吗?
苗苗恼火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往楼下一看,跺脚,“这个该死的,yīn魂不散!”
转身,便从浴室里端了一盆水出来,“哗”地拉开窗,往楼下倒去。
“不要……”陶子还来不及阻止,那盆水便已经倾倒而出。
饶是他身手敏捷,还是被淋了一身。
“苗苗……”陶子轻唤。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就心疼了?”苗苗恨声道。
“不是……这么冷的天……完全没必要……”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何必呢?
“那你杵在这gān什么?老老实实给我睡觉去!”苗苗拧着她的衣袖道。
窗户外传来手机的铃声,是他的手机在响,她太熟悉了……
仍是忍不住往下张望,铃声已停,他的身影也不见了踪迹……
到底还是走了吧……
被电话给招走了的……
陶子轻笑,准备听苗苗的话,乖乖睡觉。
然,几分钟后,苗苗家的门铃被按得叮咚乱想。
“他这是要gān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苗苗拿起手机,怒气冲冲地回拨了他的电话,刚一接通就破口大骂“姓宁的!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不要睡觉,我们小区的人还要睡觉呢?你要把全楼的人都吵醒吗?”
这个电话之后,才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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