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各种各样的称呼都叫过,独独叫不出那声最熟悉的……
“嗯?”他回转身来。
他依然僵硬着脸,黑得好像她欠他几十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笑他而生气了,可是,偏偏就是这张黑脸,在她眼里,帅得天下第一!
她心中热热的,手里还抓着ròu骨头,跳下chuáng赤着足就奔向了他。
至他面前,踩上他的鞋子,努力踮起脚尖,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下,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却绽开大大的笑颜,对他说,“谢谢你!”
谢谢他,冥冥之中,还是走到了她身边,给她的梦画了一个圆;谢谢他,冥冥之中,把她回忆里想要的他一点一点找回;谢谢他,在这样的chūn节,给了她陪伴,让她不再孤单;也谢谢他,这块熏ròu,圆了她对爷爷手艺这么多年的想念……
他皱起眉头,脸色黑得愈加难看,“闹啥闹?!鞋子也不穿!赶紧给我待回去!一手的油,别沾我衣服上!”
他边说,边嫌弃地把她拎到chuáng边,直接扔上了chuáng,沉着脸斥道,“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小心着,别油乎乎的,全擦被子上!”
她嘻嘻笑着,继续啃她的ròu骨头,首长好像并没有发现,她何止一手的油,还满嘴的油呢,此时,首长的脸上也盖着个小小的油唇印儿……
对着她这张笑嘻嘻的脸,他的脸绷得再紧,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威慑xing的作用,他只好悻悻地,又道,“我去办公室了,你自己在家玩着!”
“是!首长!我还有七十五次呢!”她没忘记自己还在挨罚……
一句话逗得他又想笑,绷着的脸差点破功,“记得就好!我晚上回来验收!”
“可是……我没力气了……”她是真的被他碾得筋疲力尽了……
他哼了哼,没出声,走了……
她咬着ròu骨头,暗自皱眉,那他是要她继续练?还是允许她休息啊?
某团长昂首阔步地前往办公室,隐约觉得有小兵们在偷眼看他,看完好像还相互嘀咕着什么,是在说他吗?
不过,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已经成为团里官兵茶余饭后的笑料,只要严肃点,摆正了脸,哪个敢当面笑他?
会议室里,方驰州、老余还有三个连的连长都已经先到了,见他来,老余首先乐呵呵地道,“哟,宁团也有最后一个到的时候?”
宁震谦知道老余没啥好话,横竖yīn沉着脸就是了,只是,为什么今天方驰州和三个连长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尤其方驰州,眼里的笑意别提有多龌蹉,他和他那么多年兄弟,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忽然想起了临行时,陶子在他脸上的那一个吻,同时也想到了她油乎乎的唇……
他真是糊涂了!在作战部署上心细如发的他,居然被这小妞给整得忘东忘西的!
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些些黏腻……
暗哼一声,脸板得铁紧,转身便出了会议室,前往洗手间。
对着洗手间里面的镜子,果见他黑沉沉的脸上一朵油亮亮的唇印,像一朵无色的小花,点缀在他脸上,而他,因为脸格外黑,那朵小花儿还分外显得明亮……
他打开水龙头,准备清洗,却听卫生间里面传来士兵大声说话的声音,“哎,亮子,不信我们打赌!团长脖子上的印子一定是调料包嫂子给咬的!不!应该说,是亲的!”
“我没说不信!”亮子在另一间高声回应。
“那我们还是赌吧!我猜啊,那个牙印,不,吻印,是中午印上去的!上午团长脖子上还没有呢!”
脖子……
他瞅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黑得愈加难看,喉结上方两公分,左侧,可不是有一圈红红的印记吗?他洗澡的时候竟然没发现,都想什么去了……
“这赌多没意思!我不是稳输吗?你怎么不押昨儿晚上?我也知道是中午印上去的啊!团长脸上还有一圈油唇印呢!”亮子显然对这个必输的赌局很是不满。
另一人则笑了,“你说团长得有多威武?晚上闹腾还不够?中午回去还要折腾嫂子……不过,自从嫂子来了以后,团长的气色真的好多了啊……”
某人的脸已经黑到极限了……
如果他够理智,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默默走开,可是,此时的他却完全没有了作战时的理智和清醒,居然大吼了一声,“郝小海,准备开会!”
郝小海根本就不在现场,另外两个人被吓得再也不敢吭一声,暗叫着倒霉,上回在值班室小小地开了回玩笑,连累了整个连加大训练qiáng度,这一回呢?怕是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宁震谦见里面没了声音,才提了提衣领,可那怎么也遮不住那圈小牙印,只好咬牙提步离开。
今天下午的会,注定气氛不会很严肃了……
至于陶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过了怎样窘迫的一个下午,吃完午饭的她,实在疲惫,本来寻思着先睡一觉起来,再把剩下的七十五遍给完成,话说她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既然应了要联系,就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睡居然睡到了晚上。
醒来的时候,外间已经点了灯,肯定是他回来了。
披上衣出去,发现灯光下的他,如昨晚一样在纸上画着她看不懂的图。
听见她出来的声音,他抬了抬头,“厨房锅里热了饭。”
“你做的吗?”她很惊讶。
他一副怎么可能的表qíng,“还是食堂打的!”
第96章 首长,饶命
更新时间:213-7-22 22:1:15 本章字数:6469
96
她想来也是,他怎么会做饭?
不过,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惦记着她没吃饭……
他说过的,至少,她还有他,一直,永远…遴…
这样的感觉真好……
一盏灯,一顿饭,一个人,平淡的夜里,合成一种温暖,叫家……
属于她和他的家…保…
默默地吃完饭,和昨晚一样烧好一盆水,提到他面前,让他泡足。
“其实,你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他不用她伺候,自己抬起脚来。
她蹲在一边,固执地坚持,“要的,余嫂说每天都要泡的!所以,我回去了以后你自己也要记着!”
他哪里能记住这些……
不过没当场驳她的话。
待他泡完,她抢着去倒了水,并且轻手轻脚做完一切琐事,剩下的,便是宁静的夜,和属于他们的时光。
这样的夜,是如此的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他笔尖书写在纸上的声音,淅淅沙沙的,很是好听。
虽然她看不懂,但也知他是在做重要的事,舍不得打开电视吵到他,可是又想守在他身边,于是把chuáng上的被子抱出来,坐在小沙发的另一头,用被子盖住自己。
她总喜欢这样。
只要不是炎热的夏天,她都喜欢拥着被子靠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小说,或者做其它事。
她自己分析过,这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缺少安全感的缘故,觉得这样的方式居家分外温暖。
而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面前,断然不会存在没有安全感这个可能xing,可她还是习惯了对被子的依赖,甚至觉得,如果能两个人一起拥着这同一chuáng被子,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试想,每一个huáng昏和夜晚,各自忙碌一天的两个人在属于彼此的休闲时光里,慵懒地蜷在沙发里,彼此说说今天一天发生的事qíng,相互说几个有趣的笑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比如他写写画画他的军事图,她码码字,一不小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一不小心就是几年几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这样,难道不美妙吗?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她知道。
他是军人,有他的军人作风和习惯,即便是坐在这里,也是腰板笔直,一丝不苟,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如一条懒蛇,坐到哪里,软到哪里……
所以,为了避免自讨没趣,她放弃了用被子盖住他的念头,只裹住了自己,一双脚,却踩在了他腿上,脚底是他腿部坚实的肌ròu。
他动了动,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脚,让彼此都找到更舒适的姿势,只是,注意力依然在他的图纸上,并没有看她一眼。
她微微一笑,反而更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不用说话,甚至不用眼神jiāo流,彼此就很有默契,仿佛已经相识了许多年……
呵!其实,他们本来就相识许多年了呀!
二十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用来上演相遇与重逢呢?
他们的人生里,再也不要有重逢二字!
重逢,便意味着离别,他们的时光,再也经不起离别的挥霍……
她拿着手机,本想规划一下新文大纲,可是凝视着他的侧脸,却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够,即便一辈子……
尤其,他此刻认真思考的表qíng,是如此的吸引人,以致,她曲着双膝,头搁在膝盖上,直直地望着他,居然看呆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几句歌词,觉得仿若是他和她的写照……
他终是感觉到了她直勾勾的眼神,侧过头来,正好目光相遇。
如他所说,她厚脸皮……
所以,早已习惯自己吃人般的眼神被他撞到,只冲他吐了吐舌头,倒是他,伸出手来揉她的短发,“看着我发什么傻?不会找点事儿做?看电视吗?”
她笑着摇摇头,故意很色的样子伸手去捏他的脸,“电视里的帅哥没你帅,还不如看你!”
他严谨惯了,还不习惯她这样流氓式的调笑,脸色微微尴尬,拍开她的手,斥责,“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对于他的斥责,她亦不以为意,举起手机来对着他板着的脸拍了张照,然后爬到他那头去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你成天绷着个脸多难看!跟你说,面部肌ròu僵硬容易老啊!”是否真的如此?她不知道,在他面前信口开河也不会有人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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