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洞房?
苏夭夭陡地瞪圆了眼睛,随即又是猛地阖上。
她气恼的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原本,她还以为是她自个不小心招惹了楚玉珩。现下清醒过来,却是自打她出现在凌云镇,楚玉珩应当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
只是师兄现在远在望岐山,即便得了消息,现在赶来怕是也来不及。
她并不怕成亲嫁人,怕的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人下了药无从抗拒。她竭力从望岐山逃脱便是要自由,这会儿被困顿着,恨不得杀了那楚玉珩方能泄恨。
然她心内思索万千,再睁眼时,神情已是万分镇定。
她看着镜中预备为她戴大红盖头的女子,仍是拎着有气无力的口吻道:“麻烦姑娘将你们家少爷叫来,我有事同他说。”
那女子冷冷的白她一眼:“少爷没工夫见你。”
苏夭夭眉眼微垂,周身的气息已是冷了几分:“你应当知晓,我是陶令的师妹,如你不能将楚玉珩叫来,那便让他娶一个死人为妻吧!”她心知,这是楚玉珩对师兄的报复。他娶了陶令的师妹,陶令却是浑然未觉。他日师兄知晓,便是脸面一事便极为难堪。更何况,她还在楚玉珩这里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孽。
那女子猛地愣住,瞬时有些底气不足,但凝向她又是颇为傲慢道:“你少吓人,你身上的毒未解,断是没力气自尽。”
“那你便试试!”苏夭夭冷冷的睨她一眼,眼底是逼人的杀气。
那女子犹疑片刻,终是急急地走了出去。苏夭夭这一颗心这才略微坠落一些。只是她哪有什么自尽的法子,惯常师兄所授皆是无论怎样都要活着的法子。但有没有妃子有什么要紧,重点是让别人相信她有。
楚玉珩不多时便大步走了进来,随后又命人悉数撤了出去。他站于她身侧,给她倚靠不至她身子无力坐不稳。
“为何要娶我?”苏夭夭凝着镜中他的脸,那一身热烈的红色,还有腰间刺目的白绫。“当初我说以身相许时虽不懂世事,但确然是甘愿的。现在你逼迫我,不觉得失了风度吗?”
楚玉珩凝着她那张脸,他果然还是喜欢她这样纤弱无骨的样子。
“今日是我母亲的忌辰,待我们完礼,我便带你去拜祭母亲。”
“楚玉珩……”
“你可曾有钟意之人?”楚玉珩垂首反问她,随后不知从何处拿出半颗药丸喂她服下。
苏夭夭自是无力抗拒的,却是在咽下后,身子渐渐有了些力气,一个人能坐得稳,大抵也能行走,只是难以运气。
楚玉珩在一侧坐下,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答案。苏夭夭坦诚摇头:“不曾。”
“我也没有。”楚玉珩微笑,“如此不是正好,我们两个本就是同命相怜,这样过这一生不也很好?”
苏夭夭垂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袖:“你不过就是为了报复他,何须说得这样可怜?”她说话间已是有了一分哀伤,三分无奈。
楚玉珩的脸色不由得也凝重了些:“他欠我的,总要有人来还。”
“那就一定是我吗?”苏夭夭猛地抬起头,眼底是晶莹的泪水,她哽咽着,却还紧握着手逞强道,“你说你也曾是天家骨血,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人。可我何尝不是,却还是被父王当作棋子送到了望岐山。而送我去望岐山的人,正是你。”
“楚公子,我知道你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了吗?”
“我打生下来就从未见过父王,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做了你们的棋子。是!好歹我还在师兄身边无忧无虑的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而你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找我呢?你去找父王啊,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即便不能找他,那你去找陶令啊,为何要将我拖下水?”
“从上了望岐山之后,我逃跑了十次,这次好不容易彻底逃离了,却还是遇见你。我不过想要自由而已。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泪水不停地滑下,看得人心都要碎了。尤其,她本就有着那样无辜的面容,面色又这般委屈无助。
楚玉珩默然咽了口水,目光下意识挪开,却是眉目微垂便望见了她紧紧攥着他袖摆的手指。她多日未曾进食,身子本就异常虚弱。脸上上了妆,看不出形容。这手指却是纤细苍白的颤抖着,又要竭力攥着,仿佛只求一个依托。
他的心刹那间就软了,软的一塌糊涂,哪还有悄然给她下毒时的半分狠心。莫说想要让她停止流泪,便让他放弃报仇,他可能都做得到。
殊不知,即便是小狐狸的哭泣,也是令人动容的。况且,她本就有一张骗人的面容。
楚玉珩紧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暗哑:“对不起,今日……如若陶令出现,不管我与他的恩怨如何,日后我再不会为难你。”
“可他还在望岐山呢!”苏夭夭呜咽着,嗓音保有着浓重的哭腔,“他怎么来得了?他不来,你当真要……强迫我么?”
楚玉珩沉默不言,他知晓陶令在王城,只是不知他现下是否得知了这边的消息。至于……是否强迫?楚玉珩面色微白,他确然是还未曾想到那一步。他只想能够杀了陶令,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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