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一面要她非要拿到代表武林盟主身份的令牌,一面又要江林死死护住。他这是刻意挑事吗?
她猛地大吼,黎人愿着实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连带着一旁的江林亦是满脸惊异的看着她。苏夭夭哪还顾得上这些,正要揪住这老头问一个究竟,就瞧见她这一声吼竟是将在后院的师兄也给招来了。
“夭夭……”陶令大步走来,下意识地就将她护在身后,满眼警醒的看着黎人愿和江林。江林摊开手,满眼的无辜。再者,苏夭夭突然发怒,他正经是什么都没做。不对!他还是做了的,他指望要那一味药来得到她。
黎人愿弓着身子,颇有些心虚的掩唇轻咳一声,转而仰起脸极是无畏道:“反正老夫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自个做决定吧!”说罢,便是没有一丝不安的离去了。
离去了?
苏夭夭瞧着那老头那一个转身,当即就要上前,仍是被师兄紧握住手腕,方才不得不罢休。
她憋着这一口气直到住进了后院的客房,只余了她和师兄两人,方才愤懑不平道:“师兄,你说这老头是不是和我有仇,还是不喜欢你?”
陶令鲜少见她如此跌了形象,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明明气急都要打人了,偏还顶着那样一张面目,让人心悦又是可爱得紧。
陶令走过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不由笑道:“他这是怎么招惹你了?原先不是你巴巴的想要他教你医术吗,这回他说了什么,竟将你气成这个样子?”
苏夭夭顿了顿,到底是坦白道:“他让我去抢武林盟主的令牌,方才给你医治。”
陶令亦是愣一愣,转而又是了然,黎人愿医仙之名,若是平白就给人医了顽疾,那才是稀奇。遂道:“这有何难?这江湖上应鲜有人是你的对手。”且他自己的病症,夭夭不懂,他却是清楚地很。
苏夭夭扁了扁嘴:“现任武林盟主是江林,”顿了顿又是解释,“就是谎称自己是书生的那个江南城。”
陶令眸色一暗,眼睑微垂,眸中闪过汹涌万千。他确曾想过江南来来历不明,敌友不辨。但他觊觎夭夭这一点,便足以定了他对抗的身份。然而他确实怎么都不曾想到,他竟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林。
他一人倒还好,若他仍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他未必抵得过整个江湖的追杀。
苏夭夭见他长久不言语,遂跳到他身边,蹲下身下巴搁在他的膝上,咕哝着:“师兄,那老头还说要江林死死地守住盟主的位子,方能如他所愿。”
“他所求何事?”陶令眉目微垂,嗓音陡地清冷了许多。
苏夭夭蓦地垂下头,竟有些不大敢看师兄的眼睛,闷了闷才沉沉道:“他与黎老先生求一味药,说是可使这世上任意女子中意于他。”
“他对你倒不像是一朝一夕的喜欢。”陶令蓦地开口,苏夭夭满眼惊愕的看着他,师兄却是已然起身,她慌忙跳起来正要追问一番,师兄又道,“看来,我该去找他谈谈了。”
“谈谈?”苏夭夭扯住师兄的袖子,心下略有些不安。纵是她对师兄的功力和剑法万般自信,也抵不过她在夜间瞧见师兄气息微弱受的惊吓。她不敢冒一丁点险。“不必了吧!”她慌忙道,“我相信我可以拿到令牌。”
陶令回过身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柔声宽慰道:“无妨,这令牌你该拿还是拿,拿到与否都不碍事,相信师兄,师兄还有别的法子。”
“果真?”苏夭夭知道师兄不想她有一丝的压力和不快活,可她近来愈发是不安。尤其,现在她愈发看不懂身边的每一个人。她不懂黎老先生这番举动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懂江林怎的突然就对她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知道师兄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可她正是担心这份为她考量反而耽误了师兄的身体。
陶令揉揉她的脑袋:“当然。”说罢,便是出门去往江林所住的那间客房。
……
江林望着眼前这般简陋的房间不住地叹气,想他堂堂武林盟主,竟落魄了要寄居在人家客房的地步,且还是这般简陋的客房,摆明了就没把他当成个人物。
“罢了罢了,且忍几日吧!”江林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到底是满脸嫌弃的坐下。
那背着阳光的纯白色衣衫踏进门之时,江林还不由自主略晃了晃神。陶令似总是这般,清冷的不像是俗人。他这般想着,又是无奈地叹息,是啊!他这等人都是俗人。转念又想,俗人又怎样,日子不都是过得快活才最要紧吗?
“请坐!”江林端坐着,丝毫没有主人的姿态,只那宽厚的唇向一侧扬起,这才露了武林盟主本有的飞扬恣意来。
陶令自是无心挂碍那一丝灰尘,他稳稳落了座,径自便道:“江盟主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江林坐得笔直,姿态凛然,全不似先前跟在苏夭夭身侧那般厚脸皮。他捻了捻桌面上细细的灰尘,便是朗声道:“陶公子如此沉不住气,却是我高看了吗?”
陶令凝视着前方,眸中并无多余的情绪:“你倒是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江林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以陶令的见识,认识的什么人竟和他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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