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出国继续学业么”,凌可心记得他说过过完节后要赶回巴黎,现在他请的假期没剩几天。
长廊尽头一个小窗户敞开着,冷风灌了进来,悄悄卷动着角落里冷冷清清没有着落的尘埃,陈旭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哪里能抛下这糟糕的一切继续心无旁骛的学习。
几天后,回到家的胖霞似乎想通了,风风火火继续做着她的生意,逢人有说有笑,一点也看不出她所遭受的打击。邻里都疑惑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否正确,他们准备好安慰的台词,却没有发挥的余地,渐渐从小心翼翼打探变成不遮不掩的挥刀直入:
我说到底有没那回事?你老公在公司包小三?
你到底离没离婚?大伙都可关心你了!
我说你老公外面有情人你都不在乎么?
……………
生意看似比以前更红火,他们特意来买些小东西,隔壁王大嫂家里的油盐都还没用完,平时节省的跟什么似的,也过来买东西顺便打探消息,这些平时的好领居当着胖霞的面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凌可心以为她会生气举起扫把将他们赶走,可是没有,她乐呵呵的听着,像整个故事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与自己无关。
只有夜晚,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嚎啕大哭,竭斯底里的发泄着,二十几年的费尽心力磊筑起来的婚姻,怎么可能像倒垃圾一样简单清理干净,她边哭边大骂着:
就是个混蛋,骗了我一辈子
老了不值钱了就这样扔掉,老没良心的
凌可心听着那悲惨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从房间传出,心揪得紧紧的。那天晚上,店里的店员打电话告知一天的营业收款数目不对,陈旭然不打算惊动母亲,决定自己过去处理,可是听到声响的胖霞利落收拾心情一起赶去店里。
店铺里几个员工见到老板过来都安静的立在一旁,丢失的数目不大,就三百块钱。凌可心看见站在头位的林尤正在朝着她微笑,回来的几天里都忙着照看霞婶,倒是忘了她的存在,凌可心回了个微笑,然后只见审视一圈的胖霞最后立在林尤面前,不由分说的确认道:“是你对不对!”
惊得林尤结巴着:“不--不是我”
陈旭然上前拉住自己的母亲劝道:“没证据的事不能随便冤枉人”
“要什么证据!”胖霞挣开儿子拉扯的手臂,大声道:“这不明白的事,就她不干不净,亲妈就是个赌鬼无赖,这种家风出来的能清白到哪,当初我不招她,你非得让她进来工作,你看这没多久就闹贼了,以前都好好的,不是她是谁?长得就是一个狐狸样,瞧那眼神,每次看得我都发毛……”
“够了!”,陈旭然再次拉住母亲,祈求道:“咱能不能讲点道理,您实在过分难听了”,他给凌可心使了个颜色,让她先带林尤离开。
一路上,凌可心看着林尤渐渐握紧的拳头,看着她隐忍的背影陷入暗色的夜晚里,心里不由得苦涩着,她以为她会委屈的哭泣,一如印象中柔弱的样子,可是没有,她一脸平静,只有眸光中跳动着不易发觉的火焰,那些话深深伤到她了,让这个装惯了柔弱的女子一点也淌不出泪来,是的,那些话过分了,凌可心试图安慰她:“你知道霞婶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大,心情一直处于低谷,情绪也不稳,所以说的话都没有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暗夜里晚风吹动树叶哗啦啦作响,凌可心不确定这些话她是否能听进去,许久她的身影慢下来,开口道:“你知道么,我最羡慕你什么?”,她惨淡的笑着:“我最羡慕你能自由任性的活着,从不违逆自己的心,畅快的活着,身后还有一大堆愿意帮你收拾残局的人,我跟你不一样,每一步都得自己走好,不敢有半点差池,可即便用心努力了,即便再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别人,还是毫不留情的被狠狠的抽着耳光子提醒着自己那没办法选择的出生环境,我有错么”
受伤的神情在她眼眸里愈来愈盛,凌可心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原来表象下的她竟是这般敏感,她找不出更好的安慰词,只能一遍遍告诉她:“霞婶不是故意的,别跟她计较”
末了,她轻叹着,神情恢复平静,似是懊恼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忙着补充道:“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你也别把我刚刚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就是一时好失落哦,胡说八道了”
她嘟着嘴,弯着眉,撒娇自嘲的笑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这种错觉让凌可心觉得她们的友谊或许可以修复。
第二天,胖霞的店铺被一群流氓砸了,凌可心接到消息赶了过去。在弯曲的巷子中,她撞见那堆撤退的流氓正挟持着林尤,为头的那个流氓凌可心直觉得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那个流氓冷哼道:“原来是个女的,这回看老子不教训你”,凌可心才恍悟过来,他不就是最初挟持林尤的那个痞子么!
“可心你快走,他们人多你打不过,快走!”,被挟持住的林尤焦急的冲凌可心嚷道。
林尤的喊声使凌可心清醒过来,是啊,他们人多硬碰硬等于自投罗网,先脱身出去多找些人才是上策,于是她快速逃走。身后的流氓欲追却被林尤拦住。只听为头的流氓喝到:“你有病啊,没看到上次这臭丫头把我给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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