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染上了浓重的墨,厚重且严严实实,只有虫声稀稀疏疏的此起彼伏,他们一人裹着一条毛巾,一个倾听一个诉说着她和林尤还有陈旭然零零碎碎的故事,有欢乐,有悲伤,有情窦初开,也有心灰意冷----
“是我太执着了是吗”,末了,凌可心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着,重要的是值不值得,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如若不是你的,便唯有放下方能始终”
唯有放下方能始终,她在心里重又念了一遍,嘴上却苦涩的笑着:“谈何容易”
“我陪你”
她一震,抬头撞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眸,那里似有千言万语,一份深情划破浓愁千丝,润化成绵,细细渗入她心里,到底情爱太苦,堪不破,她刚受煎熬,正满腔苦怨不知如何破茧,如何再有真心托付。
心跳慌乱着,她硬生生的道了声再见,便在他的注视下逃走了。
第20章 不欢而散
潮湿的雨夜连呼吸都是粘稠的,路面上坑坑洼洼都是蓄满的水,满的都快溢出来,霓虹灯依旧闪耀,将迷离的城市夜晚倒映在水洼里,波光粼粼,好不壮哉,却在行人的足下,碎裂成摇晃的涟漪。
陈旭然牵着林尤的手,紧紧的,一夜的风雨吹散了缠绕他心头的心事,当看到林尤被祥鹏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心痛的快要发疯,那一刻他才深刻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这个安静的女孩已经潜入他心里,深深的扎了根。
“晚上你对可心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微细的雨串起灯光,缀饰在林尤的肩头,像闪着光芒的珍珠,衬得她的侧眸灼灼动人。
陈旭然叹了声,将手中纤细的小手握的更紧,“她也该吸取点教训,一直惯着未必就是对她好”
一丝微不可察的轻笑掠过林尤的眼梢,遂又平静如雨后的湖面,平静阒然。
他们沿着街面一路行至学校,在道离别时,陈旭然终于情不自禁的拥抱了林尤,佳人入怀,暗香萦绕,他微醉的在她耳际落下一吻,方道了声:“明天见”,才依依不舍得返身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尤有点感伤,她不能否认最初的动机并不单纯,只是想抢走凌可心最珍贵的东西,然而一路接触下来,他待她的真挚与温暖不能不让她动容,他是一株汲取阳光的向日葵,总是让她难以抗拒的想要靠近,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分清是野心还是倾心。
“不错嘛,都难舍难分了嘛”
阿耀的声音从幽暗的角落里传出来,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身影像鬼魅,张牙舞爪的要从墙角里走出来。林尤面色沉了沉,快步走向他,并将他按回没有光线的阴地里。
她压着声音吼道:“不是说过别再来烦我的么”
她神色凶狠,双目在昏暗里舔着森寒的光,让阿耀冷了又冷,不禁笑道:“刚刚在那臭小子面前乖顺的跟哈巴狗一样,怎么对着我就这么没好脸色!该不会--真爱上他了?”
“不用你管,听好了,你跟我已经玩完了,从今以后你当你的小混混,我上我的大学,咋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话一出惹得阿耀笑得差点岔气,“我说林尤,亏你还是混过社会的,两不相干?我怎么可能放了你?”
“别逼我,发狠起来谁都会”,林尤浅笑着,眼眸中的寒意更盛:“这里可是学校,你说这会儿我要是大叫非礼,学校的保安把你抓住,你这个小混混要被判几年?”
“你--”,阿耀气得鼻孔直喘粗气,“很好,不愧是我的女人,够狠,但是没完!”
林尤不屑多看一眼他的背影,过去的回忆像烂泥,黏糊糊臭哄哄的堆置在脑海深处,一想起来就令她作呕,她拼劲全力往上爬,就是想摆脱那浑噩的一切。
第二天,陈旭然和林尤一早到公司,却发现公司被人砸得七八烂,由于没装摄像头,报了案也无迹可察。祥鹏因为那件事与陈旭然心有隔阂,也受不了一而再的损失,退出合作,所有的难题只能陈旭然自己承担,所幸胖霞解囊相助,在重装修公司时,陈旭然着重里里外外都安了摄像头。林尤心下知道是谁所为,愤怒不已。
当夜,阿耀再次找林尤,炫耀着自己的杰作:“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跟我耍手段,我就将你那些破事都抖给你那个情郎,叫他怎么接受你这个破鞋”
林尤并不惊讶他的残忍,只是冷哼道:“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老子就是不想让你独自快活”,阿耀大摇大摆的走到她身侧,忽地俯在她耳际猛嗅了口,皱眉骂道:“还是以前浓的香水好闻点,这淡的都快没味了,不如不涂,就一烂货,装什么清高啊”,他无视气得发抖的林尤,淡淡的扔下一句:“明天记得来上班”
林尤就这样被迫去了一家“寻欢”夜总会当酒女,当丰厚的收入解了她的学费难题,她自嘲的笑道:“我干嘛跟钱过不去!”
但也有危机的时候,好几次在夜总会都碰到楚慕雅,所幸她好像并没有认出她来。
今天又遇到了,远远的看到她和三两朋友在廊道上说笑着,林尤将长发拢到胸前,遮住大半张脸,并劈了另外一条廊道,熟料,身后的叫唤声响起:“林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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