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这才放下心来,欢然道:“只要段大哥不嫌弃我笨,就好啦。”
段暄见她分外简单纯真,不禁心情大好,唇角畔沁出一丝温柔的微笑,握紧小公主的纤手,向海神屿的方向急速赶去。
过不多时,前方小岛耸峙,段暄心念一动,破开水面,极目望去,只见岛上层峦叠嶂,野芳摇曳,蓊蓊郁郁的绿色直扑入眼帘来。
晚脆声问道:“段大哥,是到……”段暄轻轻掩住她的樱唇,示意不要开口,见岛上人影往来巡逻,既有不少鲛人,又有人首龙身的怪物混在其中,俱都身形高大,面容狞恶。
段暄微一沉吟,搂着少女潜游到一里外,方才问道:“岛上有人首龙身之人,可是蛟龙族人?”
晚听到他形容的模样,惊道:“段大哥,这里就是海神屿了,那些人都是蛟龙族的,蛟族中人无不勇武好战,我曾见过,他们好凶!”
段暄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他们接近不了你。”搂着她重新潜回海神屿,破水而出,周身真气流转,水气登时四溅。
巡逻诸人陡然见到一个白衣人搂着少女冲出海面,翩然立在岛上,无不吃了一惊,齐声喝道:“谁?”
一个鲛人看清楚他怀里的姑娘,惊呼道:“是公主殿下!”
晚双眸黯淡,脱口道:“你认得我?我爹爹妈妈呢?”
众蛟龙脸色大变,举着武器围拢上来,当先一个蛟龙举着玄铁棍,当头撞落,段暄眼中厉芒电闪,更不打话,鸿影未及夺鞘,剑华已然烁目,那蛟龙闷哼声中,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口中鲜血狂喷。
众人齐声怒喝中,抢了上来,刀刃亮如丝练,剑锋明似积雪,齐齐向段暄怀里的少女招呼。
段暄见他们出手诡诈,显然要让自己分心,不禁恼怒,剑光更不停留,当空直斩,众蛟龙尚未触及那剑光,便已倏然被那强横之力搅成粉末,零星飘散。
众人如逢鬼魅,转身便逃,段暄飘然追上,剑风扫过四周树木,激得落叶如雨,离得近者固然赶赴黄泉,被剑风扫中之人,也都受伤非浅,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晚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段大哥,你……你别杀这么多人……”
段暄本想斩尽杀绝,但听她语气里满是求恳之意,心中一软,还剑入鞘,迅捷无伦地在岛上游走一圈,将巡逻的守卫尽都点倒。
蛟龙一族虽然勇悍,但却无一人是他一招之敌,鲛人侍卫见到公主殿下在他怀里,更觉心惊,想到公主有此人相助,必能救出国主,自己跟着朝晦反叛老国主,性命大不乐观。
段暄向一个鲛人道:“老国主和鲛后在哪儿?”
那鲛人被他澄如冰雪的双眸凝注在脸上,登觉忐忑,战战兢兢答道:“我若说了,朝晦大人就会杀了我全家的。”
段暄脸色一沉,冷冷道:“朝晦已被我杀了,快说!”
那鲛人被他一喝,不敢隐瞒,颤巍巍答道:“老国主被朝晦大人关在风啸穴里,里面狂风如刀,只有朝晦大人真气充沛,才能进去。”
段暄命他当先带路,那鲛人不敢违背,只得向前行去,众蛟龙破口大骂,威胁不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段暄掩住晚的耳朵,只是微笑:“诸位只需再骂一句,在下便送你们去阎罗殿。”
众蛟龙此起彼伏的骂声登时就此断绝,仿佛有人拿一把剪刀将骂语从中硬生生剪断一般。
行不多久,前方现出一个幽深碧沉的洞穴,岛上满是葱茏花木,这洞穴四周却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相隔尚远,已闻狂风怒啸,恰若天雷迸发,万马奔腾,震得人的耳朵也要聋了。
段暄问道:“这便是风啸穴?”
那鲛人簌簌发抖,应道:“是,这风啸穴极为古怪,外面一层有这鬼一般的狂风,很难有人能进去,里面却是个空空荡荡的洞穴,丁点儿风也没有,他奶奶的当真邪门。”
晚忧心如焚,颤声道:“我爹爹妈妈在里面?”
那鲛人答道:“国主被囚在里面,鲛后却在蛟君那里,蛟君以鲛后逼迫国主交出沧月珠,国主不肯答应。”
晚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连连追问母亲被蛟君关在何处,那鲛人知道的却不多,翻来覆去,说不明白。
段暄不欲再听他废话,在他肩上一拍,那鲛人登时栽倒昏迷,段暄放下晚来,微笑道:“在这儿等我片刻,我救你父亲出来。”
晚顺从点头,拉着他的衣袖:“段大哥,你要当心。”
段暄抚了抚她的脸颊,钻入风啸穴中,刚一进入,便觉狂风恣肆,犹如千万大军齐冲而至,要将自己硬生生挤出洞外,风声呼啸,在耳畔仿佛鬼哭神嚎,群狼夜泣。
前进数十步,狂风席卷之势忽又有所转变,时而迎面直吹,时而侧畔侵袭,仿佛一个发了狂的天神,想要将世间万物尽都搅成飞灰。
四周阴暗如夜,张目不可见物,何况狂风扑面,便欲睁眼也有所不能,一股奇寒仿佛从九幽阴狱里刮了出来,再行数步,地下已结满了厚厚的寒冰。
段暄强运真气,抵抗身周刻骨冰寒,勉强向前走去,心念倏转,忖道:“这狂风如此肆虐,朝晦却能说进便进,想来定有驭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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