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坐在蛇族的贵宾席上,举杯独饮,身周喧哗笑谑之声不绝于耳,天族帝尊性情温文内敛,即便身为主人,在盛会之上也只频频微笑而已,倒是地族帝尊平易近人,不时开个玩笑,登时活跃了整个盛会的气氛。
过了不久,远远只听到有人长吹龙角,高声报奏:‘长明城主冷无邪、藐姑射之山神女慕清杳驾到!’”
兰溟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向冷无邪怀里那闭目沉睡的女子望去,心中杂念纷呈,想道:“难道她便是那位藐姑射之山的神女慕清杳么?”
她想起曾听别人说过,在洪荒之北的藐姑射之山,有神女居焉,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出尘脱俗,清丽不可方物,神女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御风之术称绝洪荒。
这无不和眼前女子一一吻合,一时之间,兰溟心中又是感伤又是羡慕。
只见那女子脸上全无血色,双目紧闭,一只宛如美玉般的素手被冷无邪握在手掌中,她虽已如同活死人一般,但在兰溟心底,却隐隐盼望着能够和她交换身份,也能得到冷无邪如此的温情。
巫姑苍白的脸上忽然涌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像一种病态的嫣然,她低垂螓首,身子微微颤抖,低声说道:“报奏之后,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冷无邪赴会来迟,还望诸位恕罪!’
那时四周的喧哗忽然都消失了,整座瑶池异常地寂静,空荡荡的,唯有琴声依旧,悠然在瑶池上空回响,无数贵宾纷纷转头相望。
在那之前,我也曾听说过长明城主的名号,据说冷无邪这个名字曾经默默无闻,却在一日之间登上长明城主的位置,登时名动洪荒,天下为之震动,人们轰传着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神秘少年,年未弱冠,却已成为天下第一城的城主。
这位长明城主的故事在那些口耳相传中更加增添了神奇的色彩,我虽僻处东荒,生平极少踏足洪荒,却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
据说他神功盖世,谋略万千,连……连容貌亦是宛如神仙,长明城主之位本是人人垂涎,但在他成为长明城主之后,洪荒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和他争夺城主之位。
我听了这样的传说,心底自然有些不信,心想肯定是这些人夸大其词,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那时在天族盛会上,我忽然听到迎宾使报奏说‘长明城主驾到’,心中一跳,立刻转头望去,陛下,便在那时,我看见了你。”
第19章
顾宜归心中一跳,情不自禁地望向兰溟,却见她秋水明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冷无邪,他一愣之下,心里不禁泛起若有若无的酸楚。
巫姑脸上红霞微泛,目光晶莹如水,柔声续道:“那时白云悠悠,清风徐徐,我独自坐在蛇族的贵宾席上,身后风铃沙沙作响,看见一对少年男女并肩从长长的回音廊行来。
左首的少年一身白衣,神情清冷如雪,徐徐行来,整个人如同行在画中一般,那时我手中的美酒尚未饮尽,定格在半空,耳边轰然,无数贵宾纷纷起身,向那少年行礼。
只听见天族帝尊温雅的声音在瑶池之上回响:‘无邪,你迟来了这许久,岂能不自罚三杯?’
地族帝尊笑道:‘神女亦是来迟,陛下岂可厚此薄彼,只罚长明城主,却不罚神女的酒?’
天族的一位大长老呵呵大笑道:‘神女美若天仙,陛下自然不忍心让她罚酒。’听到这话,在场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我却呆若木鸡,被那一刻少年的光华照耀得几乎睁不开眼来,陛下,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你便是名动洪荒的长明城主,向伏羲大神发誓,也是从那一刻起,我的心便彻彻底底地奉献给了你。”
巫姑瞥了一眼冷无邪怀中的清杳,见到冷无邪握着她素手,目中闪过淡淡的酸楚、妒意、悲哀,低声道:“那时我满心欢喜,眨也不眨地盯着你,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人群之中的一个小小女子,从头至终,你都没有注意到我,但于我来说,你便是我的沧海桑田。
那时我见到你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身畔,便顺着你的目光望了过去,心中登时如遭重击,你身畔那女子,清丽温柔,容光绝世,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是一对能工巧匠精心雕成的玉人,而你的手,就如此刻一般,紧紧握着她的手。
不知何以,我的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有人起哄说要神女也罚酒三杯,你却淡淡地说道:‘清杳不擅饮酒,这三杯,我代她喝便是。’”
神殇宫里,烛火摇曳,月影黯淡,夏季夜风从窗外席卷而来,吹面生凉,衬着满地的蛇裔尸体,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凄凉。
巫姑的黑袍也在夜风里纷舞不休,她双颊酡红,低声诉说道:“陛下,在遇到你之前,我早就听说过,长明城主清冷孤傲,不苟言笑,但那日我在瑶池会上初见你的时候,你却对着身边女子笑语温柔,连别人要罚她酒,你都代她挡下。
那时我听见迎宾使报奏说,她是藐姑射之山的神女,嘿嘿,藐姑射之山,有神女居焉。
整个洪荒都传说着这位神女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那日一见,见面犹胜闻名,她立在你身边,白衣纷飞,乌发如瀑,脸上笑容清浅如初升明月,美得不可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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