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两个人,温冬晚乐于不用端架子,便一口喝掉手里的温茶,解了渴,缓缓道:“…我觉得我不是很想跟你商量。”
白景丞充耳不闻,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道:“我就喝这么一点点酒,你可别让我老妹知道了。她知道了我爹就知道了,那我完了。”
白府武将世家,虽然好像常人印象中,习武之人喝酒也个个是好汉,但其实喝酒伤身,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况且白景丞既不是习武的料,也就没必要多个嗜酒的恶习。不过也没他说得这么严重,虽然白将军管是管,但管得并不严。
嗯,应该说白将军在任何事上都管教得不是很严。
温冬晚便道:“你又夸张,伯父哪有那么凶,还不是说你两句就算了。”
“那谁想被念叨啊。”白景丞理直气壮,捻了一颗花生就往嘴里扔。
“那好吧,你别喝多就行。”
两人就你一颗我一颗地吃起了花生,期间断断续续地聊着天,一派和谐。
*
与此同时,清子楼二楼另一包间内,正对坐着两个男子,两个俱都穿一身黑衣,只是料子制式看着有些差别,一个上乘贵气,一个普通随意。
“王爷看什么这么入迷?”
顾问璋对面那个男子见他有些走神,便随着他的目光透过窗往对面看去,入眼是两间雅间,“天月”和“信阳”,门都闭着,也不知是哪里如此引人注目了。
顾问璋回过头来,没有作声。
男子穿着虽普通,但容貌上乘,墨眉下一双细长的眼,却也不显小,只觉得十分协调养眼。
他手臂搁在窗边,撑着头,饶有兴趣地道:“我与你约了这么多天,王爷好像还是第一次走神。”
顾问璋与他对视一眼,答非所问道:“失陪一下。”说着便起身出门。
男子眉头倏地一跳,想了想便又回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对面。不多时,顾问璋的身影便出现在那间“天月”门前,没见他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就稀奇了,一直以为坤王爷是克制守礼的代名词,看来里面的人与他很熟?
没想到他们这样悬在刀尖上前进的人,也会有不需伪装的时候。
男子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宣纸,上面大大小小写了许多名字,稍微留意的话,就不难看出都是朝中说得上话的人。他叩了叩桌面,便将纸张卷起收进宽广的袖口里。
*
顾问璋乍一进来的时候,菜还只上了两道,花生也没在吃了,酒倒是有一小坛,白景丞惬意地端着酒杯小啜,还特意给温冬晚也倒了一杯,正使出浑身解数哄她一起喝酒。
门一响,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去,就见门口杵着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是目光有些冷厉。
酒坛子敞开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弥漫在空气中。
两人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顾问璋便看着她面前碧色的小巧酒杯,颇有些警告意味地皱了下眉,道:“喝酒?”
温冬晚对于他的出现很是惊喜,眨了眨眼道:“我没喝呀。”
“诶?王爷,好巧啊。”白景丞忙利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顾问璋扫了一眼,走到她边上,却是冲着白景丞道:“你带她来喝酒的?”
白景丞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凉意,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吃个饭。晚晚这么乖怎么可能喝酒嘛。”
顾问璋脸色不善地看了那坛酒一眼,便拉着人直接走了。
临走温冬晚还回头想同他说声再见,就觉得手腕被人用力扯了一下,人就已经跟着出去了。
白景丞郁闷地喝了一口,又吃了两颗花生米,才含糊地嘟囔道:“……这比我爹管得还严啊。”
*
“王爷,你也在这里吃饭吗?”温冬晚好奇地问道。
“嗯。”
顾问璋这才松开她的手,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包间,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他让温冬晚坐在自己边上,待看见桌上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便看了对面男子一眼。
男子又撑起了头,一副懒散的样子,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盯着温冬晚看。
温冬晚从进门起便注意着这个人,见他看着自己,便也疑惑地看回去。
顾问璋敲了敲桌,冷眼看他,道:“晚晚,这是官予城。”
“你好。”温冬晚听到他的名字明显顿了一下,才低了低头道。
对面官予城还在等着他介绍人,谁想顾问璋根本不理他,只另拿了备用的碗筷,推到她面前,道:“饿了就吃一点,菜不喜欢的话便叫小二过来。”
官予城眼里便露出一些深沉的暗影,起起浮浮,其实不需顾问璋介绍他也能猜到这是谁,毕竟温三小姐和坤王爷的事凡是呆过晋安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只是护成这样,连介绍给他都不肯,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以后会不会变成他们路上的阻碍呢?毕竟成大事者,岂能有软肋?
官予城心下权衡,也专心吃起饭来,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
吃完饭,官予城便自行先离开了。顾问璋看着她擦嘴净手,收拾妥当后,才起身准备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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