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问璋见她不说话,问道。
“…没事。”
顾问璋可能知道她有些胆小,耐心道:“不要怕,你骑的时候我给你牵马绳便是。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不骑。左右这马庄里好玩的不止骑马一样。”
温冬晚答应一声,好奇问道:“你这马庄是怎么得来的?我记得以前马庄的主人姓李,是朝廷里的官,他怎么会舍得给你了?”
要说是顾问璋从人手里买来了,她倒觉得不至于,应该没这么财大气粗吧?
温冬晚瞧了他一眼,面色不太精神,甚至有些未消退的戾气,且一如既往地好看,怎么看也不像个突然暴富的王爷。
顾问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转而淡淡道:“奉命在外,副使的遗产自是由正使接手。”
“?”是吗?温冬晚觉得哪里不对,难道不是父产子承?但她对大乐的律法不是很了解,所以只好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一副好像听懂了的模样。
顾问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唇不着痕迹弯了弯,语气也愉悦了几分:“走吧,从这条路穿过去,便是饭堂。那两个可能也已经过去了。”
至于马庄到底哪里来的,顾问璋倒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无外乎李副使领了顾献的命令,想要让他不能活着走出西域。
而顾问璋脱离险境之后,本是想着直接了结了顾献的这只走狗的。但听说他名下还管着晋安最好的马庄时,想了想便胁迫他立了字据,硬生生将马庄划到了自己手上,很是不肯吃亏。
可怜李副使还以为舍了身外物便能活命,却不知顾问璋看着君子,但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两人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慢慢往前走。马庄的植被多是野生的,不似其他庄园要从别处移植栽培,这点很是省钱省力。
马庄虽从不接待外人,但饭堂也不小,足能容纳个百人。因为平时马庄需要维护,是离不开人的,有人便要吃。到了这个点,饭堂里人满为患。
这里便要说一句,虽然顾问璋还不至富可敌国,但要能维持这里的正常运转,手上没点银子是不可能的,也绝不是传说中两袖清风的闲散王爷。只是温冬晚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马庄主人及客人自然是不能坐在饭堂这种有失身份的地方的,所以又在不远处单辟了座小楼。只要吩咐一声,自会有人将饭菜送过去。
小楼有个文雅的名字,叫折花楼。听起来都不像个用饭的地方,倒像处歌楼。
折花楼有上下两层,整个大小与晋安一般酒楼也差不多了。许是原先主人需要时常宴宾客吧,所以楼里桌椅陈设都讲究得很。温冬晚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也能看出这个派头是寻常酒楼所没有的。
顾问璋带她在二楼坐下,不多时,白家那两个也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难得我们四个聚在一桌,倒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一样。”
菜上桌,酒满上,说起话,述衷情。白景丞吃着吃着突然有感而发,这么感叹了一句。
白景梦则撇了撇嘴,一贯质疑兄长道:“你做梦吧?我们小时候哪有像现在这样自己掏钱自己吃?还单独坐一桌的?不都是几个人蹲在园子里偷偷吃嘛?”
以前年纪小,吃饭时确实没有单独开一桌的道理。能四个人围坐的时候,也就是几个人躲在园子里生火烤地瓜吃的那一次。
地瓜香,但吃多了会泄气,可以说是很不雅了,因此温冬晚家里一般是不让吃的。但是白家没这么多规矩,谁还不是个人,还不能放个屁了?
温冬晚于是被兄妹俩手舞足蹈的描述馋的口水直流,就头一次贼胆包天地领着人去自家花园子里点火去了。又本着好东西要分享的道理,便拉上了顾问璋。
顾问璋那时还是个沉郁冷漠的少年,见谁都直愣愣地没有好脸色,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君子端方。面对干得热火朝天的三个人,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但看着兴冲冲准备点火的那个聒噪的白家大少爷,他还是上去果断一脚踢翻了三人精心搭建的小草垛,然后却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沉默地捡着石头,垒了一个简陋的石窝。
白景丞回忆着,眼神忍不住炙热地看着顾问璋,都没空给他老妹回嘴。
“王爷!还是你机灵,要不万一烧了靖怀公府,我可能早就回娘胎重造了。”
温冬晚咯咯地笑着,好像夸了自己一样,双眼冒着星星也看向顾问璋。
出地瓜的时候,正是草木茂盛的日子。这火势要是连绵起来,就真是个大麻烦了。
顾问璋冷静地吃了口菜,宠辱不惊道:“嗯,四个人,总要有个聪明的。”
白景丞:“……”
白景梦:“……”
温冬晚:“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聪明的呀。”
白景梦捶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的傻。”
白景丞呸一声吐了嘴里的骨头,哼哼道:“夸你一句,还上天了?小爷我天天被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我说什么了我?不是照样虚心得很。你得跟我学学知道不?”
“谁夸你了?八成有眼疾吧。”白景梦一副同情那人的样子。
白景丞顿时炸毛,忿忿不平道:“晚晚!晚晚夸的,怎么样!你说谁有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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