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便要持家,而持家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过两个人的小日子就行。以她温家的地位,往后温冬晚嫁入的人家也不会简单。持家便也成了一门学问。
赵氏思及此,心中冷笑,只是她不急着嫁女儿,怎么还总是有多事的人来扰个没完?
主位上,二老太爷放下手里的茶盏,板着脸道:“晚丫头,你过来。”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杨氏瞅着温冬晚乖乖地往二老太爷那里去,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温父怕她紧张,缓声道:“晚晚,你二叔公说有话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是,女儿知道。”温冬晚应了一声,便低头站在二老太爷跟前,一举一动都容不得人挑错。
二老太爷抚了抚花白的长须,眼里却透着精明的光:“你且说说,在宁元宫里闹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冬晚心里一松,波澜不惊道:“那日我同坤王爷一起去宫里探望太后娘娘,午膳时不慎中了毒。好在太医妙手回春,如今已无大碍。”
“是这样吗?”老太爷语气有几分质问的味道,温冬晚秀眉皱起。
温司律不轻不重地合上手里的茶盏,瓷器碰撞间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二叔确实多虑了。事情始末方才我与秀儿也已细说了一遍,自是没有问题的。”
老太爷觑了他一眼,严肃道:“你这个父亲做得也是越发不合格了。莫不是有了其玉这个儿子,就不将女儿放心上了?”
赵氏听得心中一阵冷笑,当年赵姨娘这对龙凤胎出生的时候,他这个二老太爷可是比温司律这个父亲还要高兴不知多少倍的。如今却又来假惺惺地挑拨,合着不就是想让她家窝里闹?
温司律认真道:“二叔严重了。晚晚是我捧在手上长大的孩子,怎会不上心。”
“哦?那这丫头平白无故地让人下了毒,怎么也不见你这做父亲的出面给她讨个说法?”
温司律沉默不语。
见此情此景,座下的温荣也忙不迭跟着附和道:“是啊堂兄,晚晚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怎么能让她受委屈呢!这岂不显得我们温家无能么!”
赵氏见男人握拳不语,怕他又钻牛角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背。
温司律怎么不想给女儿讨一个公道?只是太后早下了旨意,说她定会彻查此事,让温府众人只管等着宫里的消息,莫要多余忧虑。
太后都如此说了,他若还是紧追着闹个不停,岂不是显得靖怀公府不知好歹?
其实有时想想,他当初担起靖怀公这个责任的时候,若是下定决心违背祖训,重振家族,也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顾虑了。哪怕只能风光一世,也好过如今蜷缩在尊荣外壳下的束手束脚。
“老太爷说得不对。”
温冬晚骤然出声,小脸崩得紧紧的:“老太爷有所不知,太后娘娘怜惜
我受了苦,早决定要自己为我查明真相。我们既为臣,便该体谅娘娘的用心良苦。父亲若是此时还辨不清缓急,为了我公然质疑太后的好意,想必那才是真的害了温家。”
毕竟谁不心知肚明,温府在当朝能有这样的地位,元氏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老太爷手里的拐杖叩了两下地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呵,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能说会道了。女儿家,切忌口舌,可不要将你母亲的毛病都学来了!”
赵氏顿时横眉竖眼,从她过门起,这个二叔就没看她顺眼过,如今还要在她女儿面前数落她,真当这靖怀公府是他做主的?
“二叔什么意思?难道是侄媳这壶云雾茶没泡好,又惹得二叔不快了?”
老太爷胡子一抖:“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赵氏立即就要说回去,没得在自己家也要由着外人撒野的。这么多年她夫君都没嫌她话多,一个外人还指摘个没完。
温司律反手悄悄地握住她手腕,脸色微凝:“二叔每次过来,便要指责内人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八字相冲了。念着二叔高寿,我们夫妻不计较,但若总是这样,二叔以后,还是不必来看望了,省得气坏了您老人家的身子骨,我们小辈担待不起。”
老太爷狠狠地顿了顿拐杖,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你小子翅膀硬了,这是要赶我走?!”
“不敢。”温司律淡淡回应,握着赵氏的手仍是没有松开。底下温冬晚见了,心中甚是温暖。
人一生若是能像她父母亲这样相濡以沫,也就无憾了。
二老太爷气得冷笑连连,温荣立即提醒道:“父亲,莫要忘了今日来的正事!”
温司律两个闻言俱是心中一凛,最开始也以为他们就是为了宁元宫一事来掺和一脚,谁知还是冲着幺女来的。
温司律只得先发制人:“二叔不必在多说。晚晚还未到非嫁人不可的年纪,我与她母亲都不会强逼于她。”
二老太爷经这么一提醒,压下心头的火气,便更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女孩子,及笄了便该将婚事定下来!拖拖拉拉,难道非要等到成了老姑娘了,你们才知道着急么?不像话!”
一提到这件事,闭了许久嘴的杨氏就忍不住扬起笑容,开口道:“大嫂你也是,女人一辈子也就嫁人这桩事是顶天的大,你如今还不为晚丫头考虑考虑,往后可就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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