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萧妗也反应过来了,扭头恶狠狠地尖声道。
是了,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得顾问璋亲自的承认,除了青梅竹马的温冬晚,就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本太子素知大乐民风开放,但没成想连男女婚约都可如此儿戏地挂在嘴边了?”乔哈迅速反应过来,首次在顾献面前冷起了脸,搬出自己北燕太子的身份。
乔润夕适时接嘴道:“就是啊,难道如今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都能强说自己和人有婚约么?”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有数,温冬晚和顾问璋的事儿八成是真的,且不说这是顾问璋主动说出来的,哪怕是假的,只要他两人咬定不松口,别人又能怎么样?
乔哈也明白,单是平日里看那两人的相处,如果是说他们已经瞒着天下人,换了庚贴,定了终身,乔哈心里其实已然信了八分。
顾献心情也不好,眼前局面不论怎么看,想将他那个侄儿送给北燕都是不可能了的。
他顿时对这闹剧没了兴致,耐着性子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坤王,你来给朕说说清楚!不要让北燕客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顾问璋越过众人走到官小姐的宴席那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牵着温冬晚的手又回到了大殿中央。
两人双双跪下行礼,温冬晚被他握着的手开始没出息地发麻发热,心里却是安定的。她感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听见那个她暗自喜欢了近十年的少年,男子,对着在场大乐身份最尊贵的这群人缓缓道:
“这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语气一贯的清冷,但温冬晚觉得自己若是稍稍自作多情一些,也能从里面听出情愫来。
顾献没有立即作出反应,而是在心里下意识地考量着利弊。
靖怀公府……
“温爱卿,这事你知道吗?”
温司律从座上起身拱手,淡定道:“臣知道。”
众臣这下炸开了锅,有平日里和温司律交好的,更是一副震惊得就要冲上前来抓住人仔细八卦的模样。
不是说三小姐和一个王爷定亲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如今的靖怀公府看来看去这算是唯一能露面的嫡女了,纵观天下就没有她这身份配不上的男子。
但是那可是坤王啊!原本靖怀公府庇佑了顾问璋这些年,皇帝不高兴之下就再也没有重用过温家人了,如今还结亲,这不是摆明了往皇帝对立面挤嘛!
温司律又道:“王爷的庚贴就在府里放着,小女的庚贴也是老臣亲手准备的。”
言下之意,这事千真万确。
乔润夕终于青了脸,但这事儿已然板上钉钉,她再闹也改变不了。只是心里的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
“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她指着脸色比她更差的萧妗简直想破口大骂,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给自己加戏,刚才按着顾问璋那不言不语不反驳的样子,指不定这件事已经成了!
乔润夕又怎么知道,顾问璋先前的沉默也只是为了等萧妗先手出招,再见招拆招而已。
乔哈安抚着自家妹妹,心里不舒服,语气也有了几分异样:“都说我北燕女子奔放热情,没想到大乐的千金小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北燕,遇良人最多不过掷果盈车,在大乐,竟自己为自己空口定亲?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顾献也觉得这个萧妗实在爱生事,想骂又念及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瞪了一眼便抬手一指平燕侯萧远,怒道:“看你教出的好女儿!真是丢尽了我大乐的脸面。”
萧远跌跌撞撞地上前来跪下俯首,却是连句求情的话也不敢为自己的女儿说。
顾献也懒得跟这些老东西扯皮,想了想道:“坤王,萧家这个女儿编排的是你的清誉,便由你来处置如何?”
听了这话,底下便有人暗自觉得皇帝还是对坤王存了几分优待,连平燕侯的独女,竟都交给他全权处置了。
而那些想得更深更远的老狐狸,则是心中冷哼一声,只道皇帝没安好心。要是真让坤王处置了萧妗,不论轻重,平燕侯府会不记恨?
而顾问璋显然也是只狐狸,他垂首谦恭道:“萧小姐今日所为,是为欺君,罪罚当由陛下裁定。”
言下之意,她骗的是你顾献,跟我坤王有什么关系。
顾献也料到他没这么容易中计,这事儿上若是多做纠缠,反倒显得他别有居心。虽然说他本来就别有居心吧,但这事不能做得这么明显。
于是顾献道:“萧远!你女儿此番行为,着实有损大乐脸面,也有损朕的威严,本该严惩。但念你有功于社稷,一把年纪又只这么一个女儿,朕便从轻发落。罚你两年俸禄,你女儿也禁足四个月,可有异议?”
几句话,尽显他对老臣的关爱。
萧远哪里还有什么异议,原本他这平燕侯的爵位都是凭着年轻时尚有的智勇和几分气运得来的,如今人越老,野心越小,就巴不得日日搂着现在的金银权势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谁知生了个女儿竟如此与他志愿相悖,总做那母仪天下一手遮天的梦,就怕哪天现在这平燕侯的名头都要被她折腾没了。
禁足好啊,禁足好。
萧远发自内心地这么想着,脸上的感激就更真诚了一些:“臣,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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